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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身体又有好转的缘故,在前年月节过后不多时,礼节上头又很是注意起来,仁哥儿小小人儿的一个生日,那家走的礼都几乎顶得上前些时候给王子腾的七分了。且从此就算贾老国公再次病重、甚至丧期孝中,于王家走礼也再没错过,混不比之前今儿减三分、明儿加两分、后儿不知为了又减下三两分的烦乱,史氏妯娌也只好彼此安慰是姑奶奶总算会处事了,余者再不好计较得。
万幸也因此,这老太太三年大祭、王家出孝诸礼上头,倒是妥帖得很,贾王氏自己也是孝中,但两家至亲也不计较这些个,又连珠哥儿、并她在老国公亡故次年元月初一生下的一个据说很有造化的元姐儿也带了来给老太太磕头,也总算圆了老太太临去前见不得孙女重外孙的遗憾,又弥补了薛家因实在隔得远、薛王氏往来不便、且又多年没能给老太太添个重外孙、重外孙女儿的遗憾。
只这诸事都好,偏有一件不好。
依王子胜在老太太病榻前应下的,这孝期一过,他可就该扶棺送老太太回原籍祖坟去了。
皇帝那叫一个舍不得啊,这两年多来,他除了混个十指数得过来的抵足夜谈、并相对比较日常的喂食挨蹭等亲昵之外,正经便宜还没沾到半点儿呢!好容易熬到王子胜孝期也过了,两人正该是甜甜蜜蜜缠缠绵绵的时候,怎么这美人儿将他抛弃却抛弃得这般毫不犹豫的?
却不知道,王子胜这心里,也实在五味杂陈得很。
那年月节,王子胜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这个人间帝皇之于他,乃是此间自仁哥儿之后,又一个上心之人。且因是另一种上心,又更是王子胜近千年来,第一个用了那等心思的人。这要说打一开始就生生世世非伊不可自然是假的,但王子胜近千年就动了这么一回心,自然也是存了不出意外,要与这人长长久久、一道儿携手求个日月同寿共长生的心思。
也因此,虽看出皇帝傻乎乎的,一边儿想着得他一人并肩而立,一边儿又还惦记着好些个野花野草妆点风景,却总狠不下手直接将那些花花草草都拔除了。无他,这用强势压制得一人几日几月几年甚至几十几百年不起花花心思都不算难,但若要长长久久,这靠强势压制到底不宜,总要皇帝自己也明白了方好。
也因此,在皇帝出孝而王子胜尚未出孝的那一年余里头,皇帝不说多给自己的后院妆点了几许花草,但和中宫里头正儿八经的元配嫡妻,却正正好儿,圆了他和王子胜相识不久时的心思——多生一个嫡子来!
王子胜这原身算不得什么大贵族,却七拐八拐的,也和皇室有些牵扯,王子胜算他原身命轨时,自然也知道,下一任新君,若没他这个意外闯入,本该是皇帝的嫡幼子。自然早在他下定决心等皇帝自己醒悟时,也有几分料到,不说这位“嫡幼子”能不能如原来的命轨那般得个皇位,出生的可能性却也算不得小。这皇帝宿于中宫他也在水镜里头看到了,中宫有喜他也听说了,可临了临了,看皇帝喜滋滋来和他说“我又有了个嫡子”,再腆着脸问他那神水可还能不能得、又对孕妇产后体虚可有没有神效时,还真真是倒了满口金刚钻都不见得能挫下些粉末的牙来。
放弃偏还舍不得!
王子胜看着傻乎乎只知道拿小眼神儿哀怨他为什么非得亲自扶棺回南的皇帝,叹了口气,不说这长房长孙不扶棺归乡合不合规矩:“我先已答应了。”便不会轻易反悔。
就如他比自己预料的更难适应皇帝那个嫡幼子的存在,但既然是他自愿选择了等皇帝自行醒悟,自然也不会因此,就轻易放开这双手。
虽然这个人,实在是,又花心,又傻气。
王子胜眼底的叹息,皇帝看得不怎么明白,却自然涌起一股子心虚,可那不过在中宫宿了三五夜、其他各处不曾去过的话儿却也说不出口——不说天子嫔御原有定制,他且有大半尚未填满,就说这男儿在世,怎么能是耙耳朵呢?
朕、朕才没做错!
皇帝强撑着与王子胜对视:“金陵那么远,我又还不得空南巡……”
王子胜眸色淡了些许:“我应了三年就送太夫人回南的。”
皇帝拿爪子在王子胜肩膀上挠了又挠,总归先帝余威犹在,他心底对那位永安伯太夫人也殊无好感,实在说不出让她也跟她夫婿一道附葬先帝陵寝的话来。没奈何,只得安慰自己金陵也不甚远,若动作快,又路上顺风顺水儿,也不过一月半月的事儿。
王子胜也懒得再和他说明王子腾还要他安顿宗族、走走几家近戚老亲,且仁哥儿还想跟回去参加童子试,如此一耽搁,少不得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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