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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到夜晚，便会神情恍惚，喃喃不知所语。

然而，雨化田的官阶还是在一步步往上爬，爬得慢，但是安心。最重要的是，万贞儿怎么也不愿放他出慈宁宫，这始终让雨化田心中不快。

“哐当。”

“皇上。”雨化田一回身，便看见皇帝夺门而出，神色并不太好。

“你家娘娘近日来心神不定，你多伺候着点，朕先回御书房歇息一晚。”

“是。”雨化田看着皇帝快步走出殿门，原地顿了一会儿，还是撩袍进殿了。这万贞儿想必是做了什么令皇帝不快的事情了。

殿中并未点灯，只有悬在巨大绣床上的夜明珠散出些幽暗的蓝光。

雨化田轻轻拨开珠帘，便看到万贵妃呆呆地跪坐在金黄的锦被上，双目呆滞，发髻散乱，衣冠不整，一副夺了魂的样子。

床边的红木小几上放着那盆玉树，玉树旁的檀香静静燃烧着。

最触目惊心的，却是地上那一把匕首，和一滩血渍。

雨化田仔细看去，那鲜血竟是顺着万贞儿的脚流下来的……

“哎，听说了吗？万贵妃前夜里竟想要刺杀皇上！”掖庭的小宫女不受荣宠，平日里也只有说说小八卦寻找乐趣。

“真的？那皇上怎么样了？”

“据说是刺杀未遂。”

“啊……”

“说什么呢？”朱佑樘带着人走来，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奴婢该死。”

“都起来吧。”朱佑樘挥挥手。这一年多来朱佑樘已进入发育期，身高拔了不少，虽是脸上笑着，但也隐隐给人一些压迫感。

“行了，在本宫面前没什么死不死的。”后头小太监进屋搬了椅子出来，朱佑樘撩袍坐下，手里捧着茶杯，一副儒雅做派。

“听说近来万贵妃身子不太好，父皇想派万贵妃去峨眉静养几日，我母后也受了风寒，十分不便，便由我代替来挑些出色的宫女随行峨眉。”

朱佑樘放下茶杯，笑看着宫女们，“本宫以为，这伺候万贵妃定然是要慎重的，太年轻的不懂事，反而容易惹麻烦，太不入眼的呢，反而容易使万贵妃反感，诸位姐姐说是不是这样？”

“太子殿下说得极是。”宫女们应声附和。年少的小宫女都松了口气，这伺候万贵妃可是比伺候皇帝还恐怖的事情，能不去，当然是幸运啊。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掖庭主管看着朱佑樘，顿了顿，“莫不是要年长些的，姿色姣好的？”

“正是。你看着办吧。”朱佑樘拍了拍袖子，笑得一派温和，“这事儿……可要慎重了办，明白么？”

“奴婢明白。”

“那行。”朱佑樘站起来，走到掖庭主管面前与其平视，“还希望你……能办得令我满意些。”

“是，恭送殿下。”

掖庭主事办事也还利索，不出三日便送了几个三十出头的宫女到朱佑樘面前。按照雨化田提供的资料，朱佑樘挑了又挑，终于是找出了一个与万贞儿体型脸型差不多的宫女。

是夜，该名宫女就被送到了慈宁宫。

雨化田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将这宫女上上下下都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对坐在对面的朱佑樘说，“可行，只是这气质还需要一段时间培炼。”

朱佑樘点点头笑得从容，“这就要看你在峨眉的这半个月里怎么训练她了。掉包贵妃这事儿可不能露馅。皇帝对万贞儿是宠着爱着一派情深，就算是万贞儿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他也能忍着，但若换了别人，可不一定这么客气。”

雨化田斜睨了朱佑樘一眼，“这些道理，我比你明白。”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非要把万贞儿除掉。”雨化田拿手帕擦了擦嘴，“就算除了，为何还要有个替身？”

“替身……那是留给你的。”朱佑樘笑得有些邪恶，“没有万贞儿的枕边风，你爬不了多高。”

“那你呢？”雨化田始终不信便宜买卖。

“我？”朱佑樘笑，“我就需要你在登上高位后助我一臂之力了。”

“呵……”雨化田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望了朱佑樘一眼，这一眼可是意味深长，看得朱佑樘兴致大发。

可谁知雨化田什么也没说，背着手带着人大跨步走了。

果然，傲娇就是傲娇。

雨化田一路上回慈宁宫脑袋里都是朱佑樘那家伙看似无害的笑容。仰头望了望天空的明月，不得不承认，在这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