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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还要拿下大辽江山才行啊。”李元昊知他存心挑衅,只笑不语。公孙策却又冷眼瞥着李元昊,道,“更何况,这饮酒之事也要看共饮之人。若是与志同道合之士共饮,即便饮清水也甘之如饴。如若与一些有违天地纲常的奸诈小人,再好的酒入口也是苦的。”李元昊明白他话里的讥讽之意,却不怒反笑,一双深邃的明眸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他,道:“公孙公子,朕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公孙策浅哼一声道:“不敢当。只是李将军邀在下前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哦?”李元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那么公子以为,朕请公子来是为了什么?”
第十七章
公孙策答道:“李将军三十万兵马屯于延州,想必粮草供给很成问题吧?”李元昊蹙起浓眉,眼光里起了一丝寒意,却沉默不语。公孙策浅浅一笑,继续说道:“听说之前李将军三度从夏州运粮,可惜全在路上被我大宋兵马所劫。而眼下西夏军的当务之急,便是速将粮草运至军中。否则,只怕粮草不济,军心生变。李将军,在下说的对么?”李元昊不动声色,冷然道:“对又如何?”公孙策道:“其实李将军请在下前来,无非是想扰乱宋军的视线,方便西夏军运粮。你以为在下身在西夏大营,便会让庞统无心他顾,倒是太看得起在下,也太看轻了庞统了。”李元昊脸带寒霜,道:“是么?”公孙策道:“李将军如若不信,不妨跟在下打个赌,就赌此次西夏粮草有否被我宋军劫获。如果在下赢了,便恕在下不久留了。”李元昊挑眉道:“倘若朕赢了,公子便甘愿留在我西夏军中?”公孙策轻轻摇头:“这不可能。”李元昊道:“为何?”公孙策从容道:“因为我信得过庞统。”
“你就觉得朕比不上庞统?”李元昊已有怒意,一双寒眸尽是阴霾,公孙策却正色道:“正是。”“大胆!”李元昊震怒,重重的一掌拍在桌案上,酒水杯碟就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公孙策却面不改色,迎着他的目光,凛然不惧。那双明眸一如镜湖般平静无波清澈见底,李元昊竟一时沉沦在这双眼眸里,怔怔的看了许久,竟渐渐平息了怒气,沉声问道:“如此说来,你与庞统早看出朕的意图,才会来赴约?” 公孙策嘴角噙着笑意,道:“既然李将军意在暗渡陈仓,在下何不将计就计?”
正在此时,有军士急步入内,单膝跪地,禀告说运粮的车队在途中与宋军遭遇,伤亡殆尽,粮草悉数被劫。李元昊挥挥手,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公孙策笑着说道:“如此说来,便是在下赢了。那么在下告辞了。” “你——”李元昊刚一开口,公孙策又抢道:“李将军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绝不会如无耻小人一般轻言寡信反复无常,对吧?”言罢只轻轻拱手作了个揖,便转身出了营帐。李元昊被他一番抢白,又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三人走远,半响,才坐回案前,从齿间挤出这个名字:“公孙策——”呆坐良久,又唤道:“来人!传朕军令,拔营撤军,退守夏州!”
西夏大军粮草不济连夜退兵,中州王庞统领军于途中伏击。
而在延州城内,公孙策不顾更深露重,独立城楼之上,向西北方向遥遥眺望。直等到东边天际已微微泛起鱼肚白,才见得“宋”字大旗映着晨光出现在城门之外,正是庞统领兵回营。
公孙策急步下了城楼,赶往城门口。而庞统刚入得城门,率先看见的便是那人一袭青衫临风而立,神情之间顾盼牵挂。他少年从军戎马半生,早已见惯刀光剑影尸山血海,却惟在今日,于兵戈扰攘中回首,便见伊人顾盼守候,心里便更多了几许温柔。当下甩鞍下马,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双手拢在掌心,柔声道:“等了很久么?”公孙策摇摇头,见他虽是征尘未洗,却未损那雍容气质分毫,一双明眸仍然是熠熠生辉,只是亮银盔甲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不由颤声问道:“你受伤了?”庞统道:“没有。”“真的?”庞统却在他耳旁轻声调笑:“想让本王脱衣验伤么?那也要先回房再说吧?”
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耳畔,公孙策不由得微红了脸,庞统一笑,携着他手进了屋。见公孙策仍然不放心的在他铠甲上摸索检查,忍不住捉住他手,道:“你怎不问本王胜了没有?”公孙策抬头瞥他一眼,道:“飞星将军,自然是战无不胜。”庞统长笑,伸臂将他拉到自己怀里,道:“公孙公子如此信得过本王,本王自然不能叫公子失望才是。”公孙策偎在他怀里,那铠甲的坚硬硌得他微微发痛,却将此时的感觉直直刻进心里铭成了镂心刻骨,让他暂时放下所有家国天下,但求这一刻的相对,便环住他的腰,仰起头在他唇上淡淡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