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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甚是投机,自己却完全不懂,忍不住插嘴道:“焦桐?什么东西?”公孙策回头向他一笑,娓娓道来:“传说三国时的制琴名手蔡邕曾用一块尚未烧完的梧桐木制成一把上好的七弦琴,因其尾端尚有焦痕,顾名曰焦尾琴,又名焦桐。此琴音质清丽音色悦耳,与齐桓公的号钟、楚庄公的绕梁以及司马相如的绿绮并称为四大名琴。”说着,又转过身面对向耶律文才道:“我本听闻蔡邕死后此琴下落不明,不想竟在阁下之处。”耶律文才却道:“这世上,名琴易找,知音却难求。否则,纵使奏一曲高山流水,也无人能解其意。”
公孙策听出他话里的惺惺相惜之意,只淡淡一笑,略一低首,修长的手指在焦桐琴弦上随意抚过,带起一串珠玉之声,而清音未绝之际,他已抬起头,向耶律文才言道:“耶律公子约在下前来,恐怕不是为了品琴吧?”耶律文才闻言轻叹:“公子果然聪敏。在下请公子来,乃是有事相求。”公孙策见他微露愁容,已不若适才的仪态风流,已猜出此事非同一般,问道:“何事?”耶律文才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孙公子请随我来,一看便知。”
耶律文才带公孙策在辽兵营帐中稍作巡视,原来,辽兵也正受伤寒肆虐之苦,加之辽人医术落后,向来都是以巫医为主,全然不谙诊脉和药理,惨状竟比宋营还甚,公孙策见之也觉得几分凄然。耶律文才更是神情苦痛,眼中似乎有泪光隐隐。公孙策心下明了,默默看向耶律文才。耶律文才整整衣冠,长揖到底,恳切相求:“请公子施以援手,救我大辽数十万将士。若得公子应允,我主陛下愿立下誓约:有生之年与宋交好绝不南侵。”
第七章
当晚,宋营中军帐。
“耶律文才所求的便是此事,”公孙公子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睛打量着庞统:“你早就猜出来了,是不是?”庞统正想开口,公孙策又补充一句:“别跟我说是什么观星占卜,我不信。”庞统朗笑几声才道:“我本就猜想此次瘟疫来势汹汹,辽军不大可能幸免。另外,我军将士大多不耐严寒,严冬天气本来对辽军十分有利,他们却没有趁此时机大举进攻,反而终日避营不出,这就让我更加怀疑。而那耶律文才身居南院大王之职,在此两军对峙之时千里奔驰来此,也绝对不只是想叙旧这么简单吧。”公孙策听着,面露赞赏之色。庞统颇为自得,笑道:“却不知公孙公子如何打算?”公孙策说:“事关两国邦交,自然要请皇上决断。”
提到皇上,毫无意外的听见庞统不屑的轻哼一声,公孙策也倒习惯了,不跟他计较。身旁的展昭问道:“皇上会答应么?”公孙策沉吟道:“当今皇上仁义慈悲,往年辽国灾荒之时就曾多次在边境开仓放粮,赈济辽人。而今辽人主动相求,多半是会答应的。”白玉堂蹙着一双剑眉,很有些不满:“辽人屡屡侵我边境伤我百姓,为什么要救他们?”公孙策轻叹道:“战之祸,非兵之过。若辽主真能信守承诺,消弭两国战祸,无论对辽对宋,都是一桩幸事。何况我还欠耶律文才一个人情……”
说起这个人情,便是当年太庙公审之际,借得耶律文才出兵三十万,牵制了庞统的谋反。虽说此事他从不后悔,可是终究是他亲手坏了庞统的大事。后来他两人都甚有默契的对当年之事闭口不谈,而今提起,难免有些讪讪,便住了口,不再说下去。
庞统何等聪明,看他神色,已知他所想。轻笑一声走到他身前,颇为无奈的说:“你呀,不要总是放不开从前那些事。本王又没有怪过你。”公孙策抬起头看着庞统,只觉得他那双眼睛幽深如湖水,深邃得可以让自己沉沦其中。庞统郑重说:“本王不过是跟赵祯赌一场,愿赌服输,输在你手里我是心服口服。更何况本王早已无心这天下,”他的手抚上公孙策的脸颊,手指轻轻摩挲,带起温柔的触感,“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公孙策红了脸。虽然他早已知晓庞统的心意,却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得这么直白,让人不能躲闪也不能敷衍,真是拒也不是迎也不是,只怔怔着不知所措。这在庞统眼里便是脸颊飞霞眼波似水,比起平时更别具一番风情,情不自禁靠近一步,揽住他的腰,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公孙策脸色更红,双手抵住庞统的胸膛,急道:“快放开……别让人看了笑话……”庞统双臂将他环的更紧,低低笑道:“哪里有人看?”公孙策环顾一下周围,这才发现展昭和白玉堂早已不见了,偌大的中军帐只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