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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贪婪热烈,声音却是颤抖的:“它来了,是吗?”
叶山苦笑地点下头,看着难得露出脆弱的宋瑜再次闭上眼,用力地抱紧他,以想把自己融进他怀里的姿势,然後他松开手,退到一边。
“他们以为这是地狱,”他的眼神空洞茫然,没有看向渐渐接近的那只看不清面容的刽子手,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叶山」外表的不知道什麽:“但却是我的天堂。”
“我爱他,为了他我做了一生中最疯狂的一件事。”
那些回忆一个一个解开枷锁显现出来,那个人的声音、表情、热度依然流连在眼前,但事实上,谁也已经不在了。
依稀记得,叶山曾经问过他後不後悔,会不会不甘心。他的回答俗得漠然,充满着常人只会觉的冰冷的内容: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通常被人用作分手後的感言的句子却是他的真心话。
很遗憾地,无论多麽美好他们开始的太迟,迟的无力挽回。即使研究所不存在,组织也不存在,曾经注入叶山体内的毒素也不可能让他活多久。
那些温馨的时刻……他们一起看宋瑜带来的书,讨论和分析,偶然争辩,气氛悠然平静,美好得足以让例行公事一般的药物都成为不值一提的小事。
然而没有人不清楚结局会是什麽。
叶山不是感性的人,但後来那些时光肉麻的话却像不要钱一样从他嘴里说出来,他随时都会对宋瑜说一句我爱你,用最真诚的态度向他剖析自己的情感,那些话真的就像解剖刀一样让不喜欢说话的宋瑜脸红耳赤。
然後有一晚他说:我不後悔来到这里,不然我大概不会遇上你。
宋瑜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一个长年深埋地底的自闭的研究员和一个组织的军师唯一遇到的机会大概就是其中一方被另一方俘虏的情况下,可惜研究员往往是组织最先彻散的第一目标,如果彻散不成功他们便会被毫不留情地屠杀——一个资深研究员的价值和他所知道的秘密会让一个庞大的组织灭亡。
所以他们讽刺地以反方向实行了前者,尔後研究所便被出卖灭亡了,作为研究所的拥有者恐怕也元气大伤,在鲨鱼池一样争食的现在灭亡也只是迟早的事。
只是现在,故事的主角早已死去,故事却仍要继续。
“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站在过天空下,没有监视器、没有枪械、没有电击和红外线,还有各种药物。”
“来到这个地方,简直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过这麽美好的时刻,这麽自由、无所不惧。”
宋瑜的表情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狂热的甜蜜,他看着巨大的砍刀竖立在男人头上,轻声问道:“所以什麽时候,什麽时候来杀我?”
时间是种理性又感性的东西,它冷冰冰地只会一秒一秒往前走,却在以人的自我感觉为中心轴时特别快或特别慢。
宋瑜觉的自己的灵魂大概已经不在了…这个说法其实没错,他现在只是一段记忆罢了,但感觉仍然很差…他麻木而空洞地看着那把布满血锈的大刀砍进自己爱的人的身体,把他撕裂成两半。血像喷泉一样喷洒而出,即使他站的够远还是溅在了他脸上。内脏涌到地上,他已经无法站立,乾脆地倒下,然後刀再次举起,落下。
他感觉自己在看一场劣质的无声电影,每一个动作都放上了慢镜头,他看见血肉撕裂的过程,看见血液如何泼洒在地上、空中、四周,看见白骨断裂,看见男人的脸庞在刀下碎裂。
他不确定有没有听见男人的惨叫,不过叶山的脾气够倔,他大概不会让自己听的那麽仔细。不过他的确是叶山…他就像叶山会做的那样,一直看着他,从血肉飞溅的空隙中看着他,直到那双眼珠被砍碎,流出黑红色的液体。
………时间在这个时候被无限延长,结束时宋瑜觉的自己简直像用了一生去看这绝望的一幕,但手上的表理智地告诉他不过是十分钟而已。
他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花了十分钟看着叶山被砍成碎肉而没有崩溃。
不过这不难理解,当时他看见像牲畜一样被切成块的叶山送到他面前时也没有崩溃不是吗。
三角头没有攻击他,慢悠悠地消失在远处。
宋瑜跪在那滩切碎的血肉前,尝试找回叶山的脸,并把它们组合回一起,动作专注、细心而温柔,充满耐性。
他想起男人刚才回答了他,他说:“快了。”
叹息着,把那张残缺可怕的脸抱在胸口,他深深地期待起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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