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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而言,这些记忆中的事犹如折一朵镜中花,揽一弯水中月,虚无缥缈地毫无半点感同身受。
他没有半点情绪的波澜,仿佛那些亲身经历的事与己无关。
他起身,朝门口走去,他并不愿意同解语花起任何的冲突,尽管在他的记忆里,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行至门口,那株梨树下早已堆满了状如白雪的梨花,他微微一滞,忍不住顿住了脚步。忽地,只听屋内床上那人翻了个身,不老实地蹬了蹬腿,嚅嗫了一句:
“小哥……嗯……别走……”
那句轻声的呢喃犹如一道惊雷,劈开重重帷幕,将那两个人同时定在了原地。解语花不可思议地看向床上的吴邪,仿佛是在确定刚才那句话是他所说。
相比之下,张起灵的脸上非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他却能感觉从心脏到手指有一股他无法克制的暖流在轻轻地流淌,那股暖流同时带出了他内心深处一种莫名的情绪一起开始慢慢地翻涌。
欣喜若狂。
他折了回来,慢慢地靠近吴邪,这次解语花没有再阻止他,床上那人却还是那副醉醺醺的样子,没有再说过一个字,仿佛刚才那瞬间清明的呓语全是他的幻觉。张起灵的心很快地又沉寂了下来,他用目光又一次细细描摹着吴邪那张记忆中非常熟悉的脸,从开辟鸿蒙那时起,他就偷偷地注意过他了,这张脸搅乱过他所有的情绪,令他伤令他悲令他喜令他怜,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情绪的,也是有感情的,而不是那个众人口中无悲无喜无忧无虑的上古神祇。
可这些回忆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却犹如在痛苦地看那些他完全不识字的古籍。他没有办法体会自己当年的那些情绪,他只知道,自己曾经有过那样的情绪。
他的情根被眼前的这个人亲手斩断了。
“我不觉得吴邪想起那些事是好事。”解语花突然开口说道,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张起灵点了点头,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淡淡地说道,“好好待他。”
解语花一愣,还在原地细细揣摩他那四个字的含义,张起灵已经迈开大步离开了吴邪的小院,他走得太快,带起了一阵风,惊起了地上的梨花雪,重有飘落进吴邪的屋内。
解语花转过头,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轻轻张了张嘴,吐出了两个字,“一定。”
如果没有吴邪当年天真又执着的从昆仑取神水坚持浇灌被断定已死的他,如今就不会有站在这里与张起灵针锋相对的解语花,只有一株早已干枯成灰的海棠。
一定。
解语花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狭长的眸子闪着隐隐的决意。
吴邪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壳都快裂开了,这仙酒虽好,果然还是不能贪杯。他刚想起身,忽觉脚边毛绒绒的甚是暖和,他哑然失笑,不动神色地踹了一脚上去,只听“哎哟”一声,一个雪球似的小动物从他被子里滚了出来,翻了两圈,趴在地上不动了。
“元君,我好心帮你暖你被窝,你干嘛踹我!”苏万从毛里探出了小脑袋,一脸委屈的看着吴邪。他抖了抖毛,慢慢地恢复了少年的形象。
“说吧,你又干了什么坏事了?”吴邪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那只小狐狸伪善的假面具,“你每次一犯事就知道跑到我这里来躲起来,快说!不会又是把海棠仙君种的海棠树给啃了吧?”
“不是,不是!”苏万连忙摇头,他昨日还惹了解语花不快,哪里还敢再去招惹那位喜怒无常的花仙,更何况昨天在诛仙台旁,解语花叮嘱过他不准将听到的内容向吴邪透露半分,未免说漏嘴还是不要提他来的好,“只是……我……”
“为何吞吞吐吐?”
苏万还在扭捏,只听院外传来一声声如洪钟的大吼,“那只白毛狐狸跑到哪里去了!反了天了!竟然敢在天上界偷吃胖爷我的鸡!”
苏万一哆嗦,立刻现了原型往吴邪身后一窜,假装自己是一条褥子伏在那里藏起了脑袋和四肢一动也不动,小声哀求道,“元君救救我。”
吴邪被他那模样给逗乐了,刚想取笑他,院外那人竟不请自入,站在了他的门口。
“唉,这位小神仙,可看见一只白毛小狐狸?”
吴邪见他无礼,脸上的笑也不由敛了敛,站起来放下床帐把苏万挡在其中,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朝那个胖子走去,“敢问是哪路大神光临我这偏远的府邸?”
吴邪仅着亵衣,胸膛半露,两条修长的大白腿也若隐若现,春光一片,再看那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