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页)
还。他留下此话,便命人将阮郎抬进房间。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早就毙了命的阮郎竟自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而高人却从此失去了踪影。众人皆叹高人是神仙再世,能起死回生。因为阮郎出来之后,不仅捡回了一条命,就连疯病也不药而愈了。若不是阮郎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众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阮郎经此剧变,竟脚踏实地重操家业。只可惜阮氏一族树敌太多,他根本无从下手。当家阮宗一死,在阮家群龙无首之时便有人蓄意强购阮家的沉香园,下面的园主为求自保,也纷纷卖出地契。阮郎有心无力,最后只能眼看阮家毁在自己手上。我们起初都以为是阮氏一族风光几十代,如今命数已尽,也实难再怨他人,谁知到最后才知,这件事由始至终都是觊觎阮氏家业的一帮歹人的阴谋诡计。”
“阮家的沉香园被下面的园主卖得所剩无几,最后只剩下阮家的祖宅。可是那帮人根本不愿给阮毅有东山再起的资本,那帮人不知从何处拿出阮宗生前欠下的债款欠条,最终逼得阮毅连阮家的祖宅也卖了才能过活。”她叹息一声,又道:“阮毅从一介望族少爷沦落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心里定是不好过。我本想只要我俩还在一起,平平淡淡度过下半生也不是甚么难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当阮郎看淡了仇恨与失败想以平民百姓身份过活之时,那帮篡夺了阮家家业的人却想斩草除根,置我与阮郎于死地!”阮氏说到此处,已咬牙切齿,“他们使人放火烧屋,我在烈火烘烤之下醒来,再想挣扎已是不能。等我醒来,已经是在去大唐的船上了。”
“我也有想过死,但当脖子挂在麻布条上时,我却突然醒悟过来:既然我已一无所有,为何还要把命也搭进去?于是我活了下来,被方渐带进了方府,做了他的小妾,也亲手谋划了之后的假死、闹鬼,为的就是想亲自查明当初阮家败落的真相。”
“原来当年除开阮家自己的因素外,其实是有人在阮宗身边从中作梗。”
“方渐跟随唐使前往林邑和谈,但他们这帮随行,明为和谈,私底下却在进行更不为外人所道的勾当。”阮氏嗤笑一声,又道:“原来方渐等人早就觊觎阮家在林邑的沉香园,处心积虑想取而代之,无奈阮家家大业大,他们虽然心急,却吃不了这块热豆腐,但机会偏偏就来得如此巧妙。方渐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得知阮宗正为长子不打算继承家业之事而心烦,暗自庆幸之余,还不忘借着经商之便在阮宗耳边煽风点火。”
“他的些许建议,使阮宗偏激地逼迫阮郎继承家业,也导致了最后阮家的没落。甚至连阮郎被炸伤也不是我等最先认为的意外,而是他买通了阮家的下人,早早就在火炉里放了火药,只等有一天能使阮家绝后,这样他们就更好下手,趁阮家之危,取而代之。”
“只是他们没想到阮毅非但没死,还打算重振家业,所以之后才有了高价买入阮家沉香园以及第二把火。”
阮氏停顿许久,久到狄仁杰都以为她已全部交代完时,她又重拾了话柄:“我在去大唐的船上再次以为阮郎已死,哪知一个我以为他死了十年的人,也惦挂了十年的人,又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并真真正正在我眼前死去。”
“……兴许是他念起过去种种,才想以其人之身还以其人之道,陆续以烈火烧死那些夺他家业,害他亲人的小人……”阮氏说着,便从袖里拿出两样东西递予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本残破的巴掌大小的手抄本与一本锦封的册子。
“这是方渐多年来的账本,记录了他在林邑吞并了阮家的家业之后分得的钱财,而另一本则是我多年来隐在暗处记录的与方渐有钱银交易的人的名册与名目。其实方渐也只是个问价跑腿的,真正在他背后撑腰的,另有其人,而且此人确实来头不小。”
狄仁杰细细翻看,看到几个眼熟的字眼时不忍感叹一句:“果不其然,确实就是这些人。方渐牵头搭线,张云与崔千裴开了方便之门并从中分得一杯羹,而真正的樊卫也是为这帮罔顾王法之人大开方便之门,辱我大理寺名声。不过,真正为这些人撑腰的,果然还是另有其人……”他说着,眼神便越过面前的阮氏,投向了远方。
天方破晓,长安城内一片寂静,而此时却有一串急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路往朱雀门而来。
骑马之人在门前被拦下,他急急掏出腰牌并说明来意,守门的士卒才勉为其难为他开启城门。而后,马鞭不停,一骑人马一路往皇城里去。
“报——狄仁杰有要事求见天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