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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就在等待的几秒钟时间里，成殷有些莫名的紧张，在听到对方传来一声低沉的“你好”时他才摇摇头抛掉那些奇怪的想法，转而专心和他说话。

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后，听到卞学道通过电话传来的安慰，成殷心里有些莫名的冲动想要将他心里的压抑都说给对方听，于是他心血来潮的问了句：“学道……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想要做一次赌博吗？”说完以后他心里有种突如其来的畅快感，像是深藏已久的秘密被自己揭了个口子一样，像是那些心里疯涨的猜测终于透光，带着点隐秘和兴奋。

对方停顿了一下子，像是在回想：“恩，我记得，然后我说了我相信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成殷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的。

“啊，是啊，出问题了。”成殷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起伏，“我打了个赌。”和所谓的命运打了个赌，赌他能把握住它的底线。

“结果是，我输了。”成殷把目光放到了远处，“你信错了人啊，学道。”声音寂寥，有着一丝苍凉。

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掌握了规则，春香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了。

不，不应该说是意外，应该说……这是规则的“警告”。

警告他不能妄为，随意抹杀重要剧情地点的存在，所以才安排了这么一个“意外”来提醒他。

恐怕之前他的行为以及春香对他的判断已经让规则以为自己是想要抹杀那家店的存在，所以才那么着急的安排了这些吧？

相似的兄妹，妹妹间相似的理想，恰当的伤势，巧合的情况……一切都那么刚好。

一切的巧合凑到一起就变成了故意。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春香就不会……

所以说都是他的错！

成殷的目光变得黯淡起来，看上去黑沉又哀伤，他似乎是忘了自己正在和卞学道打电话，像是自言自语地低语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当初根本就没有必要那样做……”声音里满是他人不理解的负罪感。

手机从他手上滑落，他却恍若无知无觉。

卞学道听着他压抑的低语，诧异不已，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个自诩冷静自持的男人这么失控，听他的声音……总感觉不太妙。

他挂上已经没人理会的电话，感到少有的慌张。

但是很快，当机立断的，他决定马上赶到成殷家里去看看情况。

所幸他还记得成殷家的位置，所以没费什么功夫就到了。

“成殷？成殷开门，我是学道。”他在外面深呼吸了几次才按起了门铃。

房间内的成殷被突然响起的门铃惊醒，他抬头看着四周，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直到门铃再一次响起，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要去给卞学道开门。

他随意抹了把脸，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精神点才把门打开：“学道？你怎么……”

“成殷！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久才开门？！”话还没说完就被着急的卞学道打断了，他看上去真的是很担心自己。

就算成殷想反驳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就算是一时想不开，但是也总有想开的时候的，但是这时候的他看到有人那么关心自己，说心里没有感觉是假的。

所以他把人让进门，也没说那些在肚子里过了一遍的话，只是简单明了的说：“我没什么事。”看到对方明显怀疑不信的眼光，他无奈了，“我说的是真的，学道，只是一时间有些迷惑，想一段时间就好了……真的，你不用那么担心还非要赶过来的。”他再三保证道，“我只要好好想想就好了。”他按了按额角，神色间还留有一些适才糟糕情绪的影子。

“还不是因为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了，他才不会那么心急的跑过来的。

可是张了张嘴，他还是决定把这话留在肚子里，同时心里也感到了怪异——

为什么他会忘记成殷其实是个内心坚强程度并不亚于自己的男人呢？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小小的挫折就难过沮丧得要哭呢？

他又不是需要自己安慰的女人！

他在心里反驳道。

可是…………

注意到成殷半掩在阴影中的坚毅下巴，以及对方难掩的疲惫神色，卞学道觉得心里想要安慰对方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因为“成殷是男人而且还是个和自己非常像的强大男人”这个想法而有所减少，反而是一直盘桓在心里迟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