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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暮雨回头,看见葛楚睁大了一双忧惧的眼睛,两人都尽量屏住呼吸,她们心知肚明,这次遇到的恶灵不能用挡子来形容,因为挡子是不敢轻易害人的。两人等了一会儿,感觉到那个异类的气息已经飘远了,才走了下去。
途中,她们经过了一个房间,房门是半敞着的。秋暮雨走了过去,却见火光还停留在原地。
“葛楚?”她转身问道,只见葛楚望着那个房间,怔在那。
她知道那个房间里有什么,所以才若无其事地路过,原本是不想让葛楚看到的。
“别看了,走吧。”她说。
葛楚回过头,跟了上来。
两人继续寻找燕乙和暮成雪的下落,期间也听到了不少像刚才那样的声音。血浆中残损的尸骸的画面反复出现在葛楚的脑海里,起初她还觉得难以忍受,心里阵阵发憷,甚至想昏厥了事,可后来她愈发地平静,因为,这一条路不就是她当年成为守望者时所走过的路吗?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听到这歌声,葛楚猛然抬起头,看到了湛濡的背影。
对了,她告诉湛濡今早就会回去的,可是到了现在还没有,所以是湛濡来找她了。
她赶忙跑了过去,而湛濡只是对她回眸一笑,就沿着楼梯几步跃上了二楼。她也脚下一轻,跳了上去,看到湛濡走进了一个房间。
“沫留,等等我!”她追了上去。
“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站在门外的那一刻,她又听到了幽婉的歌声,唱词清晰地萦绕在她的耳畔。她心里一颤,迈出一步,恍惚地走了进去。
一盏灯烛照亮了屋子,屋内的格局渐渐明朗。葛楚在郁结中感到心口一阵纡轸,她急促而颤栗着,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她看到的是在一间客栈里的情形,是前世的她们留宿的房间。
湛濡坐在床榻边上,把看完的地图收了起来,回头转向沉静地坐在一边的葛楚。她揽过葛楚的腰,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明天我们就去溟涬,暮成雪会在那等着我们吧,既然明月玄珠和他有那么多的关联。呐,楚儿,等事情了解之后,我们就回泠渊阁。”湛濡轻抚过她的侧脸,浅笑道。
“回得去吗?”她用空灵的声音问道,心里隐隐地担忧起未知。
现世的她也是如此,用表面的清纯和恬淡来压抑心中所有的凄恻悲怆,在崩溃的边缘沉默而傲然地守望者什么。
清幽的灯火下,湛濡温柔地将她放在木榻上,满怀缱绻地吻着她。
灯火晃了几下,灭了,葛楚眼前的场景再次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又是凄然的清歌,葛楚听得分明,这是湛濡的声音。
她捂住耳朵,一回头,却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只能因心口上的抽痛而阵阵发抖。
那歌声很是悠远,却能响彻耳畔,仿佛是源于她的内心。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我没有忘记你啊!”她流下清泪,痛呼道。
“葛楚!”秋暮雨抓住了她的两肩,想让她镇定下来,“你怎么了?”
她垂着头,无力地依靠在她身上,半晌才抬起头,站稳了身子,说:“没事。”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血肉黏连的声音响起,而且近在咫尺,没等两人循声看去,大片的血液依然洗尽了她们的大半身。
一只手落在了她们脚下。
血液顺着两人的脸庞淌了下去,最终将她们的脸露了出来。她们朝地面望去,有一俱破碎的尸骸倒在地上,那落在她们脚边的手似乎要抓住她们的脚踝,扭曲地伸着手指。
隐约有一片巨大的黑影退倒了走廊尽头,走廊里漂浮的磷火又出现了。
浮天沧海
一
城里的这座钟楼少说也有一百来年的光景了,年鉴和地方县志对它的记载都是些只言片语,城里的人只知道它比百纳高中建成得要早。其他的,像敲钟人换过几个,谁负责维修这样的事,他们一概不知。
胡同里的那家名为“The End”的店,也就是末馆,馆主人经常穿着上个世纪骑警队的灰色制服,或笔挺地站在塔尖上,或寂寥地蹲在那,俯瞰城市里的人情世故,似乎也没有谁能留意到她的存在,好像她本来就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