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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你并未欺瞒我,我从未问及你的身份,你自然不算是欺瞒,再者我并未受到损伤,你无须自责。”温和的语气对浮袖而言无异于最大的触动。
“我今日寻你来,是有一事相托。”
“无论何时,浮袖一定不负公子重托。”
“你不必急着答应,且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浮云渐移,明净澄澈的夜空被染上了几许莫测的阴沉,荒芜的沐家庄中,在至高的楼台上,玄霄原本观星的兴致渐渐廖然,不由望向远处灯火依稀的院落,莫名的心悸与不安袭上心头,空中半满的明月提醒着他两日后便又是煞气发作的日子。
但愿一切如故。
虽如此盼愿着,可是命格既定,往往不如人愿。
第二日,白磬便被浮袖悄悄送下了山。
第十八章
如日一样,浮袖端着膳食前去玄霄的住所,然而与往日相比又有些局促不安,低头望了望白灼瓷的酒壶,浮袖长长一叹,希望自己别露出什么破绽。
敲门,放下食盒,浮袖便急忙准备退出去,却被玄霄叫着:“今日,有什么异常么?”
“没有。”与往常的不耐潇洒相比,浮袖多了几分恭谨让对方破不习惯。
“真的么?”
浮袖心里不由一惊,难道真的露出破绽来了么?
“今晚,让他过来。”本以为玄霄要发难,但质问过后却是这样一句,浮袖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由“咦”了一声,事后才察觉今日恰逢十五,难怪公子选在今日。
“你只管传话就好。”冰冷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隐忍,看来体内的煞气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轻轻关上房门,浮袖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便往紫英的住所走去,只是没想到在半路便遇上了。
“公子?!”浮袖赶忙迎了上去。
“一切是否妥当。”镇定之极的语调让浮袖原本浮躁不安的心沉静了下来。
“恩,他没觉得不妥,还有他……”不待浮袖说完,紫英就意外地打断了她道:“我都知道了,你暂且不要露面,免得被殃及。”说罢便准备侧身离开。
只是还未曾迈出几步,便被浮袖轻轻拉住了袖子,一回头便看到浮袖欲提起裙子跪下,赶忙上前扶住。
“你这是做什么?”
“浮袖昔日被囚困在青鸾峰上,若不是公子舍身让浮袖寄宿,只怕浮袖今日早就成了荒野孤魂,如今公子有难,浮袖怎可顾及一己安危而离开,求公子让浮袖留下,纵使不能力挽狂澜,至少让浮袖与公子共患难。”一席长谈罢,浮袖不顾阻拦应声跪下。
“何必如此?”紫英不由悠悠叹道,百年来早已习惯了孑然一身,如今又惹尘缘不知是福是祸。
轻袖微浮,浮袖不由一阵欣喜,只见两抹素白点上眉心,下一刻身体却蓦然垂下,紫英及时扶住了昏睡过去的浮袖。
经此一事,玄霄怕是断不会再留生路给他,及时让浮袖置身事外也好过让她被卷其中,好不容易修成人形,实在不必与他这终焉之人于此覆灭。
将浮袖安置在别院中后,紫英还在房外布施了结界,以防在浮袖昏睡复发自保的期间有邪灵加害,今夜是月圆之夜,妖邪之力意外强盛,选择在今日对付那魔物,确实并非万全之策,可是也唯有在今日才能避开玄霄的阻挠。
月夜中的沐家庄越发荒凉,举目望去皆是幢幢黑影,朔风肆虐间,原本孤零零挂在枝上残喘的树叶也终焉而去,零星的黑影将前路愈发模糊,摇曳不定的月光此时只能徒添凄迷,也许很快自己也将如它们一般魂归离恨天了吧,只是可惜的是无法再回到那梦中的故里,纵使白磬所说的真是昔日故里,恐怕也无机会去确认了。
循着那渐渐浓重的的煞气和灵压,紫英总算找到了玄霄寄居的小楼。
不似自己所住小院那般整洁,而且比起其他荒凉的院落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恰恰站在漆皮零落的门前不知如何让开口之际,门蓦然打开来了,迎面而来的不是所预料的陈腐之气而是暴涨的煞气。
“过来。”隐忍的语气中带着强硬的命令。
没有多余的交谈,紫英径直走向了那人,房中未曾点上烛火,也许原本是点上的,只是因为那人不愿别人见到他狼狈的模样而特地拂去了烛火。
直到走近,紫英才发现那人的呼吸早已紊乱不堪,刚刚的一声唤,怕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只是现在究竟是何模样却是不可见的。
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