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页)
等祝载圳又问了一遍,才道:“大概是有点累,就是觉得没劲儿。”
“哦,怎么就累着了?”祝载圳心说大热天的那般折腾可不是自己找累,嘴上却故意来了句:“我昨晚上也没使多大劲啊?”
林迁看他一眼,倒是没回嘴。他近来才发现,祝少爷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最不正经的话说得最是一本正经,而且自己越反应他便越得意,久而久之,林迁也只能不理,何况眼下也真是没兴致理会,只觉得心跳得又急又乱,直冒虚汗,一刻更比一刻难受。等祝载圳换了衣服临出门,也看出他确实不对头,抚了抚他额头道:“是不是真病了?待着别出去了,等会儿我教军医官过来给你看看。”林迁勉强道:“真没大事,估计是有点中暑。我就回去看一眼,老不见人像什么话。”
“那成。”祝载圳心知他不是个容易说服的性子,只能各退一步道:“晚上别搁那儿再折腾了,到时我去接你。”
他开车先绕到了庆云班,看着林迁下了车慢慢走了进去,心里一时有些发燥,真恨不得把人一把再揪回来。想起那个雨夜说的教他别惹自己,谁知到了今天,却分明是自己不能惹他了。
然而到底是放心不下。没等到了晚上,把手头事情一忙完他便又赶来庆云班,想趁着中午一起吃饭,直接把人拽回公寓了事。谁知才进门就撞见赵玉才正急匆匆出来,见了他一愣,便忙赔笑道:“呦,祝旅长竟来了——可巧呢,我正要出去找个大夫,逸仙他……他有点不舒服。”
祝载圳怔了怔:早上看他脸色是难看,可仍是好好儿跟自己说话出门,何至于一上午就到了着急找大夫的地步。他急忙上楼进屋一看,只见林迁正脸朝里躺在床上,身子紧蜷成一团,微微打着颤,显是难受到了极处。
他两步走到床前,扳过他肩膀问道:“怎么回事儿?”林迁脸色白得吓人,眉头紧皱,勉强睁眼看了他一霎,却是什么也说不出,额上全是冷汗。赵玉才也跟过来,看着林迁絮絮道:“……正和我说着话呢,忽然就这样了,问他哪儿难受也说不出,躺了一会儿越来越厉害了!他以前可从没这样毛病。”祝载圳一言不发,只按了按林迁耳后动脉,又一摸他手心,脸色登时阴沉了。他甩开林迁的手,转眼盯着赵玉才:“说,他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赵玉才怔然道:“沾上什么?”祝载圳狠狠道:“大烟。他沾上多久了?”赵玉才惊道:“这不能!他绝没碰那个……我保证他没碰过。”祝载圳扳过林迁的脸,怒道:“这不是上来大烟瘾是什么?!”然而看赵玉才神色绝不似说谎,何况近来林迁和他长久待在一起,如果真是吸食大烟,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当年张学良弱冠既上战场,精神极度紧张下也曾染过烟瘾,祝载圳和他日常出入,知道吸大烟的人面上掩饰得再好,身上那股古怪的味道却是遮不住的。
若不是自己吸食,那除非,是有人暗害了。
林迁喉中低哑地呻吟了声,双手死绞着身下的被单,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祝载圳坐下按住他肩头,脸色更是阴沉难看。正在拉扯时候,楚流云匆匆地进来,撞面正瞧见祝载圳这情势,眼色一沉,径直走到床前一看,惊慌问道:“这怎么回事儿?师哥!你到底哪儿难受?——我给你倒点茶?”
林迁听得这个“茶”字,身上顿时一颤,昏懵的眼底蓦地迸出一星白光来。祝载圳见状疑心顿起,起身逼近楚流云,沉声喝问道:“什么茶?——你都给他喝什么了?”楚流云给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冷森森地逼视了移时,便推开他直奔外间,抓起桌上那只紫砂壶,揭开凑到鼻前闻了闻,又几下翻出抽屉里的茶叶匣子,抓了把茶叶在手心里一搓,跟着嚯的一声全摔在地上。
赵玉才和楚流云闻声跑出来一看,登时惊得面面相觑。祝载圳转眼盯着这两人,压低声音道:“这茶都谁碰过?——谁在茶叶里掺了大烟沫子?”赵玉才惊道:“这能是谁?!他的茶水哪敢乱喝,都是我买的,流云叶青他们给泡的……别的谁还能碰?”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这是把嫌疑结结实实扯到自己人身上了。果然祝载圳盯了他一霎,森严眼色便转向了楚流云:“是不是你干的?”
这虽是句问话,语气里却全是认定的阴狠。楚流云不觉后退了半步,祝载圳目光锁死他眼睛,又逼问道:“你是看他跟着我不痛快,就非毁了他?是想教他一辈子离不了这个东西,离不了你?”
“我为什么要毁他?他是我师哥,我——我宁肯自己毁了,也不能毁他!”楚流云忽然嘶喊了一声,眼泪哗地淌了满脸:“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一定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