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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迁一默,依然不动,只道:“确实没人进来。”李副官吸了口气:“那只能得罪了。”说罢上前将他一把推开,径直踏了进来,站在厅中往四下望了望,便下令道:“从顶楼开始,一人一间搜!”
“哎呦,李长官,您先别急!”赵玉才慌忙凑过去,扯着李副官的手塞着什么,一壁陪笑道:“长官们想必都折腾一夜了,我看咱这儿就免了吧……都知道这是祝旅长常来的地方,哪个不长眼的逃窜犯还敢扎这儿?”李副官甩开他的手,似笑非笑道:“就因为是祝旅长常来,所以才更得清查得彻底,不然旅长失了面子,在下可真交待不过去了。”说罢提高声音,喝道:“给我仔细地搜!掘地三尺,也别漏放一寸!”
拉扯间一队人马已喧然冲了进来,屋里登时劈里啪啦乱作一团。正在糟乱不堪时候,就见程云逸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别找了,我在这儿了。”
他望了眼塞了满屋的人,脸色惨白,声音却笃实地很:“我趁人不注意时混进来的……和他们都没关系。”
“这是最好。”李副官点点头,一挥手让旁边人把程云逸押了下来,一壁扫了林迁一眼,笑了笑道:“……看来往后贵班这锁,可得换个结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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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我没拦住,他非要下去,说不能再牵连我们,还说宁愿和他同学老师在一块儿……”楚流云喃喃说着,忽然抓住林迁的手,急切道:“师哥,你说他们不会——不会对他怎么着吧?”
林迁只摇摇头,没说话。赵玉才却瞪大眼睛道:“还不怎么着?不怎么着能这么大阵仗,你看看他们掘地三尺那个劲头儿——我抬出姓祝的来都没用!我瞅着啊,这事儿动静大了,说不准那个程大少就是干那个的……”
楚流云不解道:“干哪个的?”赵玉才压低声音道:“没听他们说,这回是南京下的命令——那头儿眼下最忙乎什么?抓赤化分子呗!”说着一晃脑袋,啧啧道:“这程大少要真是个这样的,这条命可就算搭进去了!”楚流云“啊”了一声,怔然不语,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我当时真该拽住他……我怎么就没拽住他?”那声音颤得几近是哭了。
仿佛就是这么一握紧,又再一撒手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从自己身边错过了。林迁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缓缓地往外走。赵玉才见状忙唤道:“逸仙!嗳,你干什么去?”
他没回头,也没答话——他也不知自己是要干什么去。门外不觉已是正午,烈日当头,刺目砭肤。他茫然走在反着炽热白光的水门汀路上,一层层热浪潮涌般袭卷上来,固执黏裹在身上,燥闷得人几欲窒息。
就在昨日,却有一群他不曾了解过的青年人,奔波在这般的烈日热潮中,大声呼喊出一个更为炽烈的期望——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时代,为了他们每个人。
他们拼尽全力,放声一呼,只为把这个昏闷阴沉的世界惊醒出一线希冀;或许他们并没有实际改变什么,可此刻的林迁分明觉得,心底有个一直沉睡的所在,是被真的唤醒了,触痛了。
一个黄包车夫在他身边默默跟了很久。见他回过头来,便凑近前兜揽:“先生,去哪儿?”
林迁坐到了车上。他闭上眼睛,一道白影子晃在眼底的昏天暗地里。他听见自己低声说:“去永宁道……祝家大宅。”
大概是一时意气欠了思考,竟没想到这个时间他不可能在家。倒是祝瑾菡出来,把他引到一楼的小偏厅里,态度极是客气又疏远:“……真不凑巧,四哥昨天就陪少帅去安东劳军了,说了是今天回的,怕是也要到晚上了。”
这般的“不凑巧”,竟是连大青楼也不必去了。他不觉有点灰心,默了一默,起身点头道:“多谢祝小姐……那么便不打扰了。”
“林先生若真有事,不妨就再等一等。”瑾菡瞧着他,似笑非笑道:“您自不比旁人,万一误了您的正事,四哥回来要怪我不周到了。”
这话绵里藏针,林迁给刺得一愣,才觉得进退两难:此时若说是没有“正事”,这般青天白日的自己找上门来,简直就是不知廉耻了;而留下来巴巴儿等到祝载圳回来,也是一般的难堪。他迟疑了一霎,便道:“那就叨扰祝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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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瑾菡道:“林先生何必见外,有什么吩咐就和下人们说——我还有点杂事,少陪了,抱歉。”说罢对他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