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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存在的意义,只是教会你成长——以及结识那些哪怕今后天南海北,也愿意永远在你最无助时给予慰藉和倚靠的人们。
这时回头望去,才发现脑海里关于考试那两天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反倒是毕业那日大家相聚一堂的样子都还历历在目。
谢赭原本并不想凑那个热闹,但毕竟同学一场,起码还是要个告别的仪式。
礼堂的音响里循环播放着《那些花儿》的清越旋律,谢赭没什么多余表情地坐在后排看台上领导轮番讲话,无意瞥见前排陈曳的肩膀间歇性的微微耸动,似乎在哭。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在哭,但他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这种迹象。
典礼结束后,班级组织去吃了散伙饭。大家都喝醉了,所以都没有说再见。
将份子钱交给班长后,谢赭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向外走,结果碰到恰巧在同家饭店吃散伙饭的姚绿。对方显然也喝的有点多,步履不稳的扒上他的肩嘿嘿笑着。
“你们那边完事了?”
“嗯,刚完。你们呢?”
“他们搁包间里哭鸡鸟嚎的太烦人,我早就想先溜了。”
“那一起吧。”
后来他们称不上是谁扶着谁的出了门,本想招辆的士,结果夜深人静的根本就没车影,只能慢慢走回去。
路上两人不知都乱七八糟胡侃了些什么,可能本身也是好久没见,酒精的劲又大,他们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的咒骂这操蛋的人生和坑爹的剧情。
路灯把两道相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们肩膀挨着肩膀在马路中央放声高唱,斗转星移间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夜晚,烟花映亮星空下一张张年轻微醺的脸,那个时候他们不知道梦想有多远,更不知道分别就近在眼前。
走到护城河边的时候,谢赭忽然腿一软昏沉跌下了道牙,姚绿则因一直靠着他的缘故差点也一头栽倒,好容易扒着栏杆站稳了,他慌张的冲下面喊:“喂,你他娘的没事吧?”
好长一段时间底下才传来谢赭死气沉沉的动静,“……差一点就摔断老子的腿。话说你也下来吧,躺在草坡上感觉特舒服。”
“真的假的?”姚绿半信半疑,但借着酒劲还是纵身翻了下去,在黑暗里摸到他身边躺下。“诶,从这看星星真清楚,一个个和钢镚似的直闪光。”
“想钱想疯了吧你。”谢赭对他烂俗的比喻嗤之以鼻,然后不知怎的就陷入一阵沉默。
“……我说啊。当初你第一志愿报的是音乐学院吧,到底能不能上呀?”
“谁知道呢。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吧……毕竟是临时抱了佛脚的。那你呢,人大能成不?”
“……我觉得能行。”
“呿,这不是信心满满嘛!”
“老子是怕刺激到你~”
“去你妈的。有种单挑啊!”
后来他们拌嘴拌累了,半梦半醒的时候姚绿听见谢赭低低在耳边道:“我要回海城去了。”
“啥?”他一个激灵,转眼瞪视著他。“什么时候?!”
“明天……”
“那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姚绿就不说话了。
谢赭知道他心里难过,于是故作明快的调侃道:“所以妖孽,走之前能不能让我亲你下?”
“卧槽?!”对方意料之中的猛然弹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往坡上跑,但是没跑两步就被谢赭从后面揪住轻轻一扯,他脚下刚要踏空便跌进他的怀抱。姚绿这才发现短短一年间这小子的个头已经悄悄蹿过了他,圈着自己的手臂那么有力,直接就势把他按倒在了倾斜的草坡上。
意乱情迷的距离,姚绿感受到对方急促炙热的呼吸生怕他真的亲下去,就要去掩自己的嘴。可谢赭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手压著他手腕,缓慢凑近。
姚绿心里暗自叫糟,身上又丝毫使不上劲,只得任他一颗颗解开自己胸前的扣子,然后将吻极轻的落在他锁骨上亘久的伤疤。
姚绿还傻傻地看着他,看谢赭近在咫尺的脸上逐渐漾满了温柔。
他说,也许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但是我会永远记得你。
少年这才猛然记起自己确实还曾为他挡过一刀这回事,于是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勾唇浅笑。“……二货。你是我兄弟,就算伤的再重也值了啊。”
繁星此刻纷纷落进他晶亮的眼底,谢赭眼眶发热的收紧了怀抱,许久都一动不动,结果后来姚绿还真就保持枕在他胸口的姿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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