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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我体会到的不是如愿以偿的满足而是彻头彻尾的幻灭。
晚宴结束后,付一鸣还要送几个行政部门的领导,一时抽不得身。我浑浑噩噩逃出酒店,外套落在酒店房间里,又哪还敢返回去取。幸亏钥匙钱包手机都随身揣着,那外套我已经不打算要了。
今天喝这两口,头重脚轻,不能开车,自己的车就先扔在了酒店。地铁关了,出租又拦不到,所以只能坐公交。我仗着酒力尚在,胸怀尚暖,穿着单衣硬扛着这十一月的天气往家走。车窗外灯火阑珊,却没有一盏属于我。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乌压压的人头,一张张的脸孔,于我却没有任何意义。眼前全是付一鸣的影子,耳中全是付一鸣的声音,口鼻间却都是酒精糜烂的香气。心里像堵了团破败的烂棉絮,又空又闷。坐在最后一排,冷风从关不严的窗缝灌进来,双眼被吹得酸涩不堪。
面具戴得太久,久得自己都忘了该怎么摘。而经由今天这一切,彻底撕开那一层遮羞布,把最难堪的事实摆在了我俩之间。往后,我不会再想念他,他也不会再来招惹我,从此两相陌路。
这样真好。
风吹得我透心凉。路过曼哈顿酒吧时,已经快冻毙了。情知在这种心境缭乱的状态下进夜店很危险,却还是贪图店里那份暖意下了车。
喝一杯暖和一下而已。我自欺欺人的想。
老板陈寿今天在店里,本来在吧台外面坐着,看见我推门进来,亲自上手调了一杯酒推给我。
“你还好啊?”他见面就问这一句。
他大概能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能有多不好。”我啜饮着随口应,脸很僵。
他手艺真不赖,调出来的东西味道清爽劲儿却够足,一口下去胃里就火热的烧起来,正是我所期盼的温暖。
“你还好啊?”他还是问这一句。
忽然间心里的壁垒垮下来,我闭眼苦笑:“又能有多好。”
他看看我,不再多说。
这个圈子里,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碰触的旧伤口,或是一个人,或是一件事,或是一段情,多多少少,深深浅浅,渗着血,滴着血,淌着血,条条伤口痛入肺腑。陈寿经营着风月场,见得太多了。他是聪明人,知道哪些客人需要找人倾诉,哪些客人是要独处。据说他和各种人上床,却从不涉及别人的隐私,无论职业、真名等等,他都只字不提。
“晚上还有事没?”他问。
我摇摇头,感觉店里的温度正一丝一丝慢慢拔掉缠住我的寒气,唯独胸口深处有个地方一直是凉的。
“等我一下。”他去后边穿好大衣出来,迅速和店伙计小梁交代了几句,然后捞起我,“跟我走。”
想拒绝,但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
我心力交瘁,急需强烈的刺激来忘却今天这一切。
陈寿开车带我到他住处。进门后他寸步不离,连去浴室都不打算放开我。
“想试试在浴缸里么?”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开了个蹩脚玩笑。
“改天陪你试,今天就算了。”他一边解我的衬衫扣子一边蜻蜓点水的吻了下我头顶,“看你这状态。”
他揽着我的背不撒手,快手快脚的帮我脱完。
“我自己能行。”
“不盯着你你肯定胡思乱想。”
他打开花洒,热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我木然的站在水里冲着。
陈寿也利落的扒光了自己过来冲水。
他的个子身形都和付一鸣很相似。近一米九高,宽背细腰大长腿,多少有一点肚腩。我时常去那间酒吧,一多半原因是贪图他的背影。经常看着那个背影看到失神,然后在他转身的瞬间避开他的目光。他和我不算一般意义上的朋友,酒过三巡他也曾几次三番试探过我。我都拒绝了,因为当时没有今天这么脆弱,我还谨守着自己那点原则,认定心里没有的,床上也不能有。而今天,我只想放纵。
我攀上去舔陈寿的脖子,陈寿打了个寒战推开我:“别闹。”
他下边的反应已经一览无余了,想像中,他会把我摁在冰凉的瓷砖墙上狠狠干个够,让我能借以忘掉不能忘记的那些回忆。可他什么出格的也没做。以为这个澡会洗得无比激情,以为他跟着我进浴室是因为等不及了想早点开始,谁知道他竟真全程硬着规规矩矩的洗完了。
老实说,我多少有点失望。
爬上床的时候,我挤兑他:“你定力真可以,美色当前居然能当‘不动’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