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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一下,在自己的眼里,这些深夜唱曲的歌女是不知亡国恨的商女,那么,过不了多久,在国人的眼里,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自己也就要去做那个万夫所指被人唾弃的汉奸了!想到这儿,袁朗长吁了一口气,徐恩峰刚刚把他叫过去密谈了半天,徐恩峰此前已经派人去香港和汪精卫协商谈判,稍后又派袁朗到河内暗地里保护汪精卫躲过了军统的暗杀,而眼下,徐恩峰将会带着他的亲信,南下香港再北返南京,出任南京伪国民政府的最高情报长官了,他终于可以摆脱戴笠的阴影,扬眉吐气地当一回“老大”了,只是,还得看日本人的脸色,所以,不能算是真正的老大。
袁朗停下脚步,抬头认真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出奇的清亮,有一种让人害怕的美丽,袁朗不敢挪开眼睛,似乎眼睛一挪天,这美丽就会消失一样。明月呀,明月,到今天,你已经离开我快七年了吧?你就像眼前这个美丽的月亮一样,美的惊人却转瞬即逝。说起来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你的模样了,你连一张照片也不能留给我,我只是记着你和月亮一样美丽!你走的那个夜晚,也是有这样美丽的月亮,我和成才,抱着牧星,站在黄埔江边上,站了好久好久。成才一直陪着我,后来,牧星被送到他父亲那里抚养了。成才,你见过成才的,就是他去给你送的那件旗袍,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青人,一个勇敢的战士。说到他,我总是有歉意,就跟对你的歉意一样。是我把你们带上这条危险的路上来的,可是我却不能陪你们一起走,我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步步走向危险,甚至走向死亡。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刚才那曲子里唱的这两句词,写得好啊,我对你们也是“千万憾,憾极在天涯”啊!
有云彩悄悄地移向了月亮,月亮渐渐地朦胧起来,袁朗低下头,继续赶路,明天,他还有更重要的约会,一个只有他和戴笠才知道的约会,从明天开始,他,将会以“蝎子”的代号成为军统埋伏在徐恩峰身边最隐秘的棋子;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切断了和中共地下组织的任何联系,他将只和中央社会部李克农部长单线联络,联系方式是南京城内一部由他一个人使用的地下电台和报务员,他的代号是“扬子江”,此前的红狐已经死去,此前的关系也都同样斩断;从明天开始,他将以三重身份在刀尖上跳舞,我会跳到什么时候?袁朗自嘲地笑笑:成才,希望我们不要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在袁朗和戴笠秘密见面的一周之后,军事委员会的总参谋长何应钦为成才引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成才37年在武汉36师隔壁那个抗日干部训练班的靶场上见过的,当时的他,坐在人群最后面,阴沉冰冷地注视着靶场上的一切,当然也注视着自己。
“戴笠戴将军很赏识你,一年前他在武汉见过你出色的枪法,就一直想邀请你到军统任职,无奈你当时的顶头上司张治中将军不放人,唉,差一点儿,就与你失之交臂了!”何应钦是个油滑的人,一番话不着痕迹地替戴笠表明了来意。
戴笠只是礼貌地笑笑,并不说话,何应钦接着对成才说,“成中校,升得挺快啊,想当初,不是我到兵工厂视察,你到今天也就是研究室副主任罢了!”
成才不失时机地表白,“是的,卑职从军这些年,多亏何长官这样的前辈大力提携,知遇之恩,没齿不忘。”
何应钦受用地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戴笠,“戴老板有事要和你谈,我那边军事委员会事务繁忙,就不陪了,先走一步,希望成中校不负党国栽培,国难当头,多为党国分忧!”
《青山遮不住》第十七章(上)
何应钦走后,屋子里突然没有了声音,戴笠的几个随从静静地地立在一角,成才明显地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低沉的气压,迅速地蔓延至整个房间。
成才没有开口说话,他在等待,这个时候,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比平时要快许多。急速的心跳声中,成才突然地想到德国顾问团的那些老外们对戴笠的评价:一个隐面人,总是藏在房间的暗处,而其他人则处于一览无余之下,成才在心里赞同德国人的评价:“果真如此,上一次在武汉的特训班,他就成功地让人忽视到他的存在。”
成才并没有抬头,却分明感受到了戴笠审视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自己,如锥子一般,成才摇摇头,习惯性地抿嘴笑了一下――每个人感受到压力的时候,缓解的方式各不相同,成才的这个习惯三多最清楚了:他总是喜欢轻轻地摇摇头,像是无心地放松地抿着嘴,清浅地笑一下,云淡风轻,心头的那份压力仿佛也随风而去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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