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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无奈,情急之中只有伸出手去在芙蕖肩上轻拍。没想到手一碰到芙蕖,这丫头就全线崩溃,扑到陵越怀里嚎啕大哭。
屠苏一回家,看到的就是芙蕖趴在陵越胸前大哭的景象。
“屠苏!”陵越正空着两只手,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地僵着身体,一眼看到屠苏,便扬声叫他。
芙蕖听见,也揉了揉眼睛,离开陵越的胸膛。
“你去哪了?”陵越一把将屠苏拉过来。
“我……”屠苏的眼里只是盯着哭肿了眼的芙蕖看。
陵越也顺他眼光扫了眼哭得几乎变了形的师妹,叹了口气:“师兄发现你不见,刚才还骂了芙蕖,把她给骂哭了。”
屠苏看看他,又看看芙蕖,垂下头:“对不起,芙蕖师姐。”
芙蕖红着眼打哭嗝:“没、没事,嗝,回来,回来就好。”
“你究竟跑出去干什么了?”陵越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责问。
屠苏飞快地把纸袋往身后一藏:“没什么。”
陵越当然察觉到他有所隐瞒,碍着芙蕖在场而没有立即发作,道:“我先送芙蕖回去,你乖乖待在家里别再乱跑,听见没有?”
“嗯。”
屠苏直到听见陵越关门的声音,才把藏在背后的纸袋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之前一路走回家的兴奋雀跃现在无影无踪。本来他一早盘算着要一见到师兄就把手表交给他,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却并不想拿出来。
屠苏伸手到纸袋里,去拿装手表的盒子,一面脑中不受控制地又回想起刚才芙蕖伏在师兄胸前的那一幕。这一想,他手上的动作便滞了一滞,然后又把盒子又放回了纸袋。
芙蕖看师兄的眼神一直都有些不同。虽然她对自己也好,但屠苏知道只有在看师兄的时候芙蕖才会不自然。她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拿余光去瞟师兄,而师兄一旦将视线转过来,她又马上会移开。
这一切屠苏早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师兄在拳馆极有威信,也很得其他师兄弟的喜欢。馆主曾经说过,要不是陵越要当差,等自己退休后把拳馆交给他打理再合适不过。当时师兄弟们就起哄说这是馆主在为芙蕖招婿,芙蕖听了一扭头,立即双手捂着脸跑开。
屠苏当时年纪还小,以为芙蕖那是伤心得要哭。他想起平日除了师兄就只有她待自己不错,还特地跑过去安慰她说不会不会,馆主只是开玩笑不会舍得把你嫁给师兄。
现在想来,芙蕖那时候只有脸是红的,嘴角的弧度分明不是哭,是在笑。害羞的笑。
再后来,屠苏也知道馆主当日的话并不全是开玩笑。等他们都大一点,他又听见馆主对师兄说陵越,不如你不要当警察将来继承我这间拳馆,这样皆大欢喜。陵越只是说师傅,我觉得我们年纪都还太小,现在说这些太早。
屠苏不知道他的这个“我们”是指谁,是不是说的他和芙蕖。
反正屠苏知道,那不是说他和自己。
就好像满腔的热血一瞬间冻成了冰,年轻人情窦初开的懵懂情愫,传到屠苏耳里眼里却如刺骨的针尖一样钻心。
想起这些事,屠苏只觉得说不出的烦躁,整个人呈大字型地瘫在沙发上,连动都懒得一动。他看着头顶枯燥的天花,忽然想到大概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也会大学毕业,也会走上社会自力更生,到那时候他就不得不从这套房子搬出去。因为师兄总要成家,也总要有人搬进来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而他区区一个师弟,无名无分的,显然不能在这里赖一辈子。
可是屠苏总觉得在这里待的时间太短,自己好像还没住够。
大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陵越回来得比想象中早。
屠苏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手忙脚乱地抓起纸袋要藏。还没等他藏好,陵越已经进门了。
“这是什么?”陵越当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手上的东西。
“额……这……”屠苏想掩饰,但又想不出怎么掩饰,支支吾吾地磕巴了半天,只有难为情地说出实话,“这是……我想给你的。”
“给我?”陵越接过纸袋,好奇地拿出里面的东西,表情却在打开盒盖的一刻僵住。
屠苏本来也没有期待陵越见到手表会如何大喜过望,在他眼中,师兄一向是个克制而内敛的人。但就算陵越不感谢他,屠苏心想他也至少不会再怪自己擅自溜出门了,却没想到陵越一下子黑了脸,望着手表一声不吭,连脸色都变了,阴沉安静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