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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了两人的警觉,还以为是官兵又来查抄,互相对视了一眼,拿起身边的防身器物一前一后走到门边,江海对着门外悄声道:
“小舟从此逝。”
暗号问出久久都没有回应,反倒是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还响起了几个酒嗝,紧接着门外传来一把酒醉的粗嗓门:
“老……老子记不起来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你……你们两个厮还不快给我开门……冻死老子了……啊……啊嚏!”
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余生和宁玉麟各自苦笑,打开门闩合力把门外那个醉成一滩烂泥的张狂给架到了房里,往木板床上一丢,窄小的空间里霎时弥漫了一屋子的酒臭味和马粪味混在一起,开窗通风才稍微能透过点气,余生望到床上仍不住哼哼唧唧的醉汉,不禁摇头叹气:
“真不知那丽娘有何能耐,让这呆子这般心驰神往。”
“据说,这呆子老家那名被县官儿子逼婚自杀的未婚妻闺名也叫丽娘,与这戏子扮上之后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
余生惊道:“你这是哪来的据说?”
宁玉麟瞥瞥床上的张狂:
“你这些天在外收集情报自是不知,这莽夫留连戏班,三天两头在外买醉,喝到天亮才回来,一躺到床上没多久就会开始胡言乱语说梦话,又是哭又是笑,把能说的都说了。不信你等着瞧,过一会儿这莽夫准该说起梦话来了。”
两人守在张狂的床边没多久,果不其然就见床上那人难受地挠心挖肺,一直不停地扭来扭去,嘴里还老是咕咕哝哝地发出一一些音节,听着似乎是在喊“丽娘”,挣扎了有一会儿估计是意识混沌了,在睡梦中仍不忘呼唤着丽娘的名字,神情痛苦,语调悲怆:
“丽娘……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院子里你最爱的牡丹花开得正艳,可你为何却离开了……可恨我空有一身蛮力,却无法手刃那狗官,为你报仇雪恨……”
当念到:“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两句时张狂再难自抑,哽咽了一声,紧握双拳,翻过身子,带着痛苦睡去了。
他自个儿难受,听得余生和宁玉麟这两个兄弟心里也跟着悲哀,宁玉麟摇摇头,感慨道:
“只恨西风,一霎无端,碎玉摧红。没想到这莽夫也是个痴情种。”
虽已相识七年,但是余生平日里却从未听张狂提起过有关自己的身世籍贯,只是依稀知道他的父亲生前是一名举人,原想再栽培出个文举人,却无奈唯一的儿子对读书全无兴趣,就爱舞枪弄棒,误打误撞竟栽培出个武举人来,他爱打抱不平,在老家素有侠名,后来不知怎的得罪了县太爷父子,亲手杀了县太爷的儿子之后就背负人命出逃在外,一直到七年前打劫云舟那次被余生制裁之后才改邪归正,投入江海余生安安分分当一名抄书匠。余生一直很疑惑为何好好一个昔日的武举人竟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地步,如今才知道其中还有这段渊源。
唉,都说外贼强寇强于猛虎,可是又有几人知道那隐藏在百年大树内部里的蛀虫,其实比外面的洪水猛兽还要可怕一千倍呢?
第5章 第 5 章
张狂喝醉了酒,剩下的誊录工作只得落在了江海和宁玉麟的头上,时间紧迫,工作又多如牛毛,两人奋笔疾书到半夜才全部誊完,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余生就装改一番,挑着个书担子上街去了。
由于私印书籍,江海余生已经被官府派人来查抄过好几次了,为了不被认出来余生只得时常以改头换面的样貌出现,早年跟着义父四处闯荡,对于换装和易容这种把戏还是很擅长的,这次他搞来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发髻上插了根枯树枝,灰头土脸地,一副穷苦小贩的打扮。他们江海书坊虽然有名无实,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会印一些正统书册,书担子的设计很精妙,摊开共有三个面,一面放置着诗集、杂录,一面放置着话本小说,另一面则是地理、杂史等,也有一些宁玉麟绘制的小孩喜爱的插图画册,内容妙趣横生,各类书籍一应俱全。
一整天余生都拢着袖子坐在摊位前闲闲地闭目假寐,偶尔张开眼睛看看眼皮子底下经过的形形色色的鞋子,有普通妇女穿的绣花鞋,有贩夫走卒穿的布鞋,也有家境殷实的商贩穿的绸布鞋,直到一双黑色的双梁鞋踌躇地停在眼前,余生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一名穿着布衣、扎着头巾的贫寒书生站在摊前,脸上的表情犹犹豫豫地,又带着一点兴奋:
“小舟从此逝?”
余生微笑接道:“江海寄余生。”
那书生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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