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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不再粘着你,」信兰的眼睛水汪汪的,明明身量已经抽长像个大人了,却还是巴着我要撒娇,整个都要贴到我身上来了:「楚寒,我是真的怕你会有危险啊,趁着现在还没深入到北蛮的腹地,我们还是回去吧?像沈静那样的人死有余辜,我们别去管他不就好了?」
「……不行。」
已经到了这里,怎么能够就这样死心?怎么也没想过这个人他生他死我竟是都不会开心,要是天地间一开始就没有沈静,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可是哪里又有可能呢?—回神之间信兰却贴得更近,两只手就放在我的腰上,我往后一步轻轻拉开距离,他却又跟得更加靠前了,这几天赶路闲下来的时候我教他—丁点儿粗浅的功夫,没想到他倒是学得快当,都用到这上面来了:「快放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就因为都是男人嘛,抱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楚寒真是小气!」
「裴信兰……」
这次干脆连脸都贴上来了,收了这么—个徒弟,真真正正就是作茧自缚了。
有他这样处处拖后腿,我们走得极慢,同时沈静也依旧是半点消息全无,任凭他如何呼风唤雨,风流人物,在不认识的地界,不相识人的眼睛里面,原也就是比不过晚饭桌子上的半碗冷饭,快到北蛮京都的时候,没有任何预警,却一下子就听到了惊人的消息,那是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店,酒店掌柜的一边给我倒酒一边愤愤说道:「中原的七王爷沈静?烧大军粮草的那一个么?早就被大王给杀了,听说没有他咱们也不会败得那么惨,死了那么些人,那种奸贼,人人得而诛之,真是死了活该!」
「……什么?」
我的脑海中突然血红—片,虽然周围人来人往,嘈杂喧闹,却像—下子置身于空旷的冰原雪上一样,极冷又极热,四处不见人。两国大战刚过,就如同中原人人憎恨北蛮,这里的人一谈起来中原也是同样的恨之入骨,这个人从哪里看也就只是个普通百姓,他并没有任何骗我的理由,难道……竟真的就被信兰剑琴一语说中?
怎么可能呢?
一下子懵懵懂懂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信兰使劲拉了拉我,小声说道:「楚寒,走了,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我这才清醒过来,抬头看过去,满桌的冷饭冷菜,竟不知道已过了多长时间,信兰又拽了拽我的袖子,悄声说道:「楚寒,我们先回客栈,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先回客栈去……真的死了么?
「……不行,信兰,你自己先回去等我,我还有点事情,一会儿就过去。」一个市井百姓的片面之词如何能信!?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打听清楚才行,这辈子已经见到过太多的死人,从师父师兄,到后来的卢陵飞雪,现在连沈莹沈刚沈静,无论是敌还是友,竟是哪—个也保不住么?师兄横死的时候,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人生了无生趣,现在听了这样的消息,与那个时候却又是不同,沈静原该是我的敌人,此仇不共戴天,可是只是被他救了那么一回,竟就把那些事情全都忘记掉了么?真要那样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只是……只是那个男人原是宁可他负天下啊……
无论是情是仇,心里面像是一下子空了一块,不是多大的地方,可就是再怎样也不能拼凑起来,像是寒冬腊月时窗子上的空洞,不断的有雪花飘飞进来,止也止不住的寒冷。
沈静……竟是真的死了么……
三教九流,不断地打听,却也还是只有这—个答案,连尸体都有人见过了,描述得绘形绘色,与沈静一般无二,我的心越来越冷,也许这里还不是京都,所以大家知道的就只是个大概?那么误传的可能性也就有了,又或许是拓邑想要打击敌人,故意布下来的疑兵之计……可是到了这里才听到这样的传闻,这样的作法又有什么用处?
也或者,沈静就是真的死的……他的武功只是普通,又带伤在身,在那样的乱马军中,好手好脚,身体自由的北蛮兵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又何况他是全身被缚,被囚之身,要有消息,江潭裴幕天必然也早就知道了……楚寒楚寒,到了现在,为什么还要不承认呢?
他说,他爱我;而我,却也是心乱了……
「楚寒!天现在已经完全黑了,你到底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像你这样没头苍蝇一样打听,傻子也能知道你是奸细。」
我蓦然一惊,回过神来,信兰的双唇抿得紧紧的,眼神漾怒,脸色却是惨白,道:「我们再不快点出城,真的就要危险了。」
「啊……是。信兰,幸亏你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