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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世庭冷哼一声,见阿良这样,不知为什麽就觉得很生气,“去,在那匹黄马旁边蹲著!”
阿良依言走过去,在黄马的一侧蹲下去。
世庭来到阿良身旁,一只脚踩上他瘦削单薄的脊背,一只脚跨上马背。
世庭心中有气,狠狠用靴底碾了几下那单薄脊背。
脚下那人不胜萧瑟的颤抖著,却依然绷紧身体勉力支撑。
世庭心情忽然大好,勒马朝赵铎一笑:“我们走吧,今天去四处看看地形。”
赵铎点点头,面对世庭却笑不出来。
用人的脊背做马垫车垫,是前朝贵族的遗习,流传至今,被作为贵族身份的象征,其实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种马垫车垫,选择的往往都是身强体壮,脊背宽厚结实的男奴。以踏上去不硌脚,柔韧有弹性为上品。
当然,也有个别用女奴的。
世庭的兄长,朝中贵族大臣几乎都有这个习惯。
但世庭不是,而且对这种现象嗤之以鼻,和赵铎屡次谈起,都认为是前朝遗族陋习。
他认识的世庭,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三
世庭与赵铎纵马绝尘而去,阿良从地上慢慢站起来,脊背上是一片火烧火燎的疼痛。
脊背似乎被马靴踩破了一点皮,应该是肿起来了。
头顶上阳光耀眼,阿良感觉到有点晕眩。
一个腰别马鞭,头包布巾,身穿号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青年男人走到阿良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喂,你就是新来的马垫?”
阿良点头。
他虽然愚钝,却也看得出那美貌少年不是一般身分的人。既然那少年说他是马垫,那麽他无论愿意与否,将来就是马垫。
“哦,我是将军的马倌。既然你是马垫,那麽今後就归我管。”青年男人笑了笑,“对了,我叫双全,你以後叫我全哥就行。”
阿良弯下腰,恭恭敬敬的喊他:“全哥。”
双全拍拍他的肩,目光扫过他红肿破皮的脊背:“我看你身子单薄瘦弱,不太适合当马垫啊。我替将军养马有段日子了,将军从不喜欢用马垫,兴许这回是心血来潮,过几日就放你离开军营也不一定。”
这原本是一句安慰的话,谁知阿良听到“离开”二字,立即用恐惧的目光望向双全,声音颤抖:“不……我不离开。”
离开了这里,阿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他从十二岁开始就一直在军营,没有任何在外面求生的技能。
他还记得在外面流离失所、躲避杀戮的日子,他还记得好几天吃不上一顿饱饭,胃被猛兽撕扯噬咬般的日子。
而且那个时候虽然苦,爹和弟弟还在身边,好歹有个依赖寄托。如今他若离开,只有他孤单一人,走进那可怕世界。
他害怕的不得了。
阿良颤抖著唇瓣,跪在双全面前:“我会好好干,让我做什麽都可以……全哥,不要让我走。”
面对这样的阿良,双全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有叹一声:“算了,跟我来,去你以後住的地方看看。替你上上药,会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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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将来所住的地方,就在马棚旁边的一个帐篷内,和马倌双全住在一起。
帐篷很窄小,简陋得可以。日常生活用具就两个地铺,两套放在枕头旁边的换洗衣服,两套木碗筷而已。
再就是壁上挂著的各式马鞭,角落里整齐摞著的好几套笼头鞍具,还有洗马刷马的用品。
“在这里,我只负责将军常骑的几匹马。”双全领著阿良走进帐篷,向阿良介绍情况,“所以平时的活路,并不算重。但在怎麽侍弄马匹上,就一定要多花些心思,让将军骑得舒服方便。”
双全看了一眼阿良:“做马垫车垫的,大都兼差马倌车夫……你既然来了,就不能不干活。”
阿良诺诺点头。
“我看你侍弄马是外行。”双全想了想,“往後你就负责清洁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特别是鞭子和笼头鞍具,这些是将军可能要触碰到的,一定要保持干净……再就是铡铡草料,我洗马的时候你帮忙挑挑水什麽的,都是很简单的活路。”
“全哥,我一定会好好干。”阿良再度点头。
“好了,去趴在铺上,我替你清洗上药。”双全拍拍阿良的肩膀,笑著。
阿良心中生出无限感激,还有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