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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夙涯递来茶,一入口易谦便蹙起眉,问道:“庄淮的茶艺是好,但总不是阿夙你的味道。”
夙涯听了埋低了头就退到一边,而后庄淮从外头走了进来,道:“九殿下真是深有研究。”
哪里是研究不研究,不过是熟悉了某种味道,从一开始就仿佛极其熟稔,不想放开,何况又过了这些年,有关夙涯的事,除了那些少年本身不愿意提起的,他哪里会认错呢。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易谦笑问道。
庄淮已经入仕,现今也不再是易谦身边的侍读,日常在朝中处事,算算也不多来易谦住处。
“不是有空。”庄淮还是那一贯的眉目肃正,言毕,靛色衣衫仿佛颜色更沉。
易谦闻言便知庄淮无事不登三宝殿,当下便与夙涯道:“阿夙你先下去吧。”
夙涯闻声告退。
易谦大约能猜到庄淮过来的目的,是以不待庄淮开口,他就先是一叹,而后道:“坐下说话吧。”
庄淮撩了袍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易谦眉宇间敛起的愁云,也有无奈,道:“九殿下真的想清楚了?”
“我本来就对他们的事没有兴趣,留在帝都也只是因为父皇。如今父皇的病反反复复,就算是走了,我也走得不安心。”易谦道。
“但是之前阿夙那件事,五殿下的意思……”
当初夙涯被劫持,出手的虽然是帝都里一班乌合之众,然而主因却是来自皇宫。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周维不知从哪听来的无稽之谈,说是采少年童子之阳可以延年补身,便暗中派人在帝都中寻觅适龄男童,劫持之后送入周维在宫外置办的宅子里,由他亲自挑选了以行此种无道之为。有些周维看得过眼又识时务的,便就此送入宫中,剩下的当场就杀了。
原本这事该是直接奏明皇帝的,谁知那周维居然同时暗地里勾结了易康与易筠,一时间,三、五两位皇子来找易谦,不同的只是,三皇子易康要易谦将周维杀之而后快,而五皇子易筠却要保了周维这条命,并且,以夙涯作为要挟。
那日易康过来,说得是义正言辞,不能姑息周维此种灭绝人性的行径,但易谦早已从易康一番言论中听出,其实是易康想要杜绝所有对自己有可能产生不利影响的情况,所以即使周维是他的人,也决计不能留下。
相较于易康的拐弯抹角,易筠几乎就是开门见山,说完要保周维的话之后,还提了提夙涯的名字。
易谦看着面上云淡风轻的易筠,锦衣玉冠,一派风流,却是那一双眉目里笑色深深,大有意犹未尽的意思。
这件事本就跟夙涯没有关系,当初那孩子不过是在自己的疏漏下才误入其中的。至于易筠目光里藏着的那些话,也许是易谦早就知道的,不过是他不希望有人提起。就像夙涯将那些往事埋藏心底,即使是面对易谦也不曾吐露半个字。
终究是他没将夙涯保护好,如今落人口实,成了易筠的把柄。而他也因此妥协,只将那孩子救出就不再追究,否则事情闹大了,不光会祸及己身,势必也要连累了夙涯——易筠第一个就不会留情,何况还有一个易康,甚至更多为了自身利益就此出手的人。
阿夙,对不起。
他是易谦也是九皇子(三)
“九弟在想什么?”易筠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问道,“想得这么出神?”
“没什么。”易谦讪讪笑道,“让五哥见笑了。”
易筠看着易谦帮自己斟茶,又朝四下顾望,问道:“总是在你身边的那个孩子呢?”
尽管易谦依旧面带笑容,握着茶壶的手却在听见易筠这句问话时就骤然收紧。瞧着易筠看似好意的模样,易谦回道:“怕是在五哥面前出了什么纰漏让五哥笑话,所以没教他过来。”
“我看是九弟你太宝贝那孩子,舍不得让我多看两眼才是。”如今只有易谦与他在这飞音寺的园子里,是以易筠说话并没有太多避讳,又是这样三分带笑的神情,在旁人看来不就是兄弟两个无事闲聊嘛。
“五哥说笑了。”易谦回道。
易谦不想易筠今日会来飞音寺。其实前些日子他忽然称病,就是给出了自己要退出众人纷争的信号。从小到大,易谦就不爱掺和那些事,小时候在教书的师傅那里,兄弟之间就是互相竞争,谁若是在哪次课业中拔得头筹就都要用各种方式炫耀上一阵。众兄弟里,除了易谦,几乎个个都有那么一两次名列首位,就数九皇子几乎从来都是二三四位,不高也不低。
那时因为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