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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他都一直在想,回忆自己和宁王、天子之间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缠。
请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果那个雪夜,自己没有被宁王的马车撞倒,也许不会与那狂傲不羁的人纠结一世情缘;如果自己不是长得太像青珩,天子也许不会对他倾心相恋。一个对自己眷顾有加,默默情深不求回报;一个是霸道而善妒,不知道爱为何物,却牵去了自己一生情思缱绻,为他承受伤痛,为他舍命生子,为他远走他乡……
但爱的路上从来没有三人行,这一段孽缘到了该终结的时刻了,就让我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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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之夜,君王寝宫的后花园,陈年佳酿的醇香和百花的清馨糅合在一起,丝丝缕缕倘佯到秋风中,使人不禁沉醉。
“陛下,您身体不好,不要贪杯了!”贺纾担心地劝道。
在美酒的作用下,赵顼似乎心情不错,一脸悠然自得的笑,“月夜花间,醇酒美人,如此良辰,人生几何啊——”
贺纾淡然一笑,将桌上的一碟糕点递过去,“陛下,不要光顾喝酒,这‘雪落无痕’是我亲手做的,您一定要尝尝。”
赵顼忽然一震,“你,你怎么会做这个?”
贺纾眸光莹莹,“我知道,以前每逢生辰,青珩都给您做这个。也许我的手艺比不上青珩,权当一点心意,博您一笑罢了。”
赵顼深深地看着他,尝了一口糕点,甜蜜中混着泪的苦涩,故意开个玩笑打破这沉重的气氛,“繁衣,你这叫什么手艺呀!幸好你只是宰辅,如果是御厨的话,朕早把你踢出宫去了。”
贺纾笑得云淡风轻,转身取来一具锦瑟,“陛下,繁衣的琴技也挺生疏的,如果您不嫌耳朵受罪,我也不怕献丑。”
“你知道朕要听什么?”赵顼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贺纾笑而不语,纤纤十指在琴弦上一掠,叮叮咚咚的琴音如高山流泻的清泉,带着隐隐的苦楚、淡淡的哀愁,竟是那一曲《泣兰露》……
“繁衣,谢谢你陪伴我过最后一个生辰。”一曲既罢,赵顼早已热泪盈眶,不觉已靠至贺纾身边,两人离得那么近,彼此可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赵顼伸手抚上贺纾垂落肩头的青丝,“繁衣,我能不能抱着你?”
“陛下——”贺纾一阵慌乱。
“你不必勉强,如果不愿,你可选择现在就离去。记住,你不欠我什么,不必负疚。”
贺纾噙着泪,含着笑,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像君王伸出手去。手立即被紧握,身体倒向那迎接他的怀抱。
渴求已久的人儿躺在怀里,像一件洁白精致的瓷器,完美得让人窒息。赵顼动情地吻住他的唇,冰凉而柔软,带着淡香的唇,一下子激起赵顼潜藏的激情,他不顾一切地索取,沿着玲珑的下颌、修长的颈脖、秀至的锁骨……一路落下深吻和啃咬,欲罢不能。
只是无论如何赵顼如何为所欲为,贺纾始终那样柔顺而沉静,仿佛供奠神灵的祭品,任由宰割。
那一刻,贺纾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已化作虚无,没有过去,更没有将来。繁衣是谁?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第一三六章 心碎决绝 (1986字)
看到怀里的人昏厥过去,赵顼移开了自己的唇,心里清楚这是因为无法承受的心头重压,而绝不是激情。
他就这样坐着,抱着贺纾,纹丝不动。不觉月上中天,只有淡淡的月华如水般倾泻,映照着那一张脱俗的容颜。他又想起琼苑宴上初见贺纾那一刻,当那个新科状元白衣翩然,如仙君凡降,清灵得竟不染一丝凡尘。
他低头,在贺纾深蹙的眉心印上一吻,“繁衣,别害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
玄海走进后花园时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细看赵顼的神色,又了然几分。
赵顼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一笑,眼睛没有离开过贺纾。
“陛下,我实在不明白,”玄海忍不住问道,“你努力了三年,为纾儿做了这么多,盼的不就是得到他吗?为什么——”
赵顼抬头看着他,眸光清明,“我做梦都想得到他,为此我这三年处心积虑,用尽各种手段逼他离开赵羽,但结果他人是离开了,心却始终是赵羽的。如果我这样占有他,不过是占有一个躯壳,又有什么意义?只怕在得到他的同时,也就永远失去他了。”
玄海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喟叹,“陛下终究还是舍不得啊——”
赵顼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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