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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牧反手抄过馄饨碗,内力凝发就往屋顶打了上去。
监视之人措手不及,被一碗滚烫的馄饨汤淋了一脸,当场“嗷”得大叫一声,就从梁上跌落下来,捂住眼睛满地打滚。
云栖皱了皱眉,摇头轻道:“可惜了这碗菜肉馄饨。”
楼牧见他对着洒落一地的馄饨说得无比严肃,不由好笑,便道:“既然你这么想吃馄饨,那等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立刻带你去苏州绿杨斋,一只一只喂你这世上最好吃的菜肉大馄饨!”
云栖只装作听不见,伸手点住地上那人的几处大穴。
楼牧因而问云栖:“他在梁上待了有多久了?”
云栖漠然回道:“从你关到这里开始,一直有人在监视你。”
楼牧愣了一愣,立马想到自己昨晚与云栖那一场颠鸾倒凤翻云覆雨。
“那昨夜我和你……他也看着?”他问。
云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楼牧闻言当即朝那人“啊呸”了一嘴唾沫。
“也不怕眼睛里长针眼,屁股里生痔疮。”他咒骂道。
骂完他又想到当时云栖脱得一丝不挂,尽惹满床春光乍泄,不由更加气愤,走上去就踹了那人一脚,忿忿道:“我相中的人也是你这种下三滥可以随便看的吗!给我统统忘掉!一寸皮肤也不许记住!”
那人被云栖点了重穴,又活生生挨了楼牧一脚,只好匍匐在地,用求饶的目光看着两人。
楼牧正想再泄愤几记,不料云栖突然俯身,一把拎起那人,砸开窗户就扔了出去。
窗外就是万丈深渊,那人被云栖点住哑穴,一脸惊恐,却偏偏连叫也叫不出来,眨眼就消失在袅袅山雾之间。
楼牧大惊,脱口道:“你……”
“你”字出口后,他却堪堪说不下去。
想要不留后患,杀人是最有效的办法。
而毁尸灭迹,则能够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楼牧勉强咽下一口唾沫,讪讪道:“你大可以杀死他之后再把他抛下去的。”
“没有人杀他。”云栖看了楼牧一眼,冷冷补上一句,“他是自己不慎失足,摔落悬崖而死的。”
楼牧听他说得平静如水,完全没有把人命当人命,背脊骨上不由冒了几丝凉气。
他虽不是出身什么名门正派,仁义道德时时挂在嘴边,却也并非能够做到云淡风轻杀人不眨眼。
可云栖当日戳瞎同门陆修,残杀生父白画怡,今时又将一个大活人直接抛下悬崖,行事不可谓不凉薄,手段不可谓不狠毒。
楼牧顿生任重而道远之感。
云栖已经走到门口,见楼牧愣在原地一副思索的模样,不由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跟我走?”
楼牧回过神来,却没有动。“我在这里关了这些日子,为什么你今天突然决定要帮我逃脱?”
云栖冷冷看着他,没有回答。
楼牧嘻嘻一笑,凑上去低低道:“不会是昨晚那一场情事令你十分难忘?”说到这里楼牧在他腰间捏了一把,又道:“你放心。昨晚我可只出了五分力。要是我十分功夫全上来伺候你,包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云栖伸手就打掉楼牧不安分的手,冷笑一声,道:“要不是因为你倾心柳蓉,宁愿得罪我师父也要保他一命,我做什么要助你逃脱?”
楼牧闻言一怔,不由抬头看云栖。
云栖一双眸子漆黑,楼牧望不到底。
“你别误会。”楼牧赶紧道,“我现在心里可没有柳蓉了。”
云栖不屑看他一眼,依旧冷笑着道:“你以为我是傻子么?昨晚你那一通‘为了喜欢之人,心甘情愿去死也无妨’的话,难道不是指柳蓉么?”
楼牧见状不妙,赶紧又凑上前去蹭了云栖两把,道:“这世上并不是非爱即恨。我若帮着你师父,柳蓉必死。我与他虽有仇,却仇不至死,我又怎能无缘无故去杀死他呢?”
他见云栖眉头深深皱起,便知以云栖的性情,显然并不能理解“人命值钱,莫滥杀无辜”的道理。楼牧只好停顿一下,又换了一套说辞:“我好歹是柳蓉的‘入幕之宾’。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他那功夫十分了得,龙阳十八式样样精通,与我那真叫是棋逢对手……”
他正说得兴奋,突然惊觉自己越讲越不对,连忙打住话头,偷偷窥了一眼云栖。
云栖眉头皱得更深,上面似乎结了一层厚重的寒霜。
“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