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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举觞敬公输月一杯,公输月欣然饮下杯中物。
微辣的冰凉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竟想到那日皇帝喝醉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终构成画里的一笑。
意在救世,却终是倾城。令凌寒也不禁叹起这绝丽的相貌。
只是,他不知。
美丽的东西背后往往藏着傲慢的毒,杀人的刀。
那一袭白衣,早有所属,又岂是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能轻易骗到的?
公输月难得糊涂,但皇帝他,不糊涂。
原诚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敢违命。举步向外宫侍卫休憩的处所去。
推门进去。
刚从宫外回来的凌寒正坐在铺子上把玩着手上的小玩意儿。
见原诚进来有些奇怪。副首怎么会纡尊降贵地到这破地方?
起身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怎么只有你一人?”原诚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也不能立马直奔主题。见屋内只有凌寒一人,便皱着眉问了一句。
“是公输大人让其他兄弟去四面巡视。”
原诚不接话,细细地打量着眼前人。
隆准浓眉,也还算得上英俊,特别是这双锐利的眼睛,让人看了不禁英雄相惜。
公输月也是,怎么就留了他一个人,让其余人去巡逻?
“皇上开恩,听说新进了一批侍卫,便令我挑个鹤立鸡群的兄弟,圣上想亲自会会。”
凌寒一愣,显然不明白原诚为何和他说这些。
“我想你是那天比试的胜者,便荐你去。”
“谢大人。”也没什么兴奋可言,只是客套地一笑。
原诚心里疑虑更甚。换做普通人能瞻仰圣容不知该多么雀跃,眼前这人…莫非是淡泊名利?
不,不会的。从这双锐如鹰隼的眼里,看到的绝对不止犀利,还有…野心。
凌寒绝对是个有野心的人。
那么,他进宫不为面圣而喜,定是有别的图谋。还是要防一手。
“你收拾下,与我一同前去。”
皇甫訾堪堪安抚好,皇帝一人坐在御书房,对着一碗苦涩浓稠的药汁,揉着发酸的睛明穴。
听门外有人传报,说原诚原大人求见,便立马宣他进来。
垂眼打量着跪在堂下的侍卫,唇角始终保持着意味不明的冷笑。
凌寒初次面圣却也不怕,大大方方地迎着皇帝的眼神,不闪躲。
倒是原诚,觉得皇帝今天有诸多怪异之处,寒意顺着脊梁往上冒,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好容易等到主子开了金口,却也只闻得一声冷哼:“听说你和公输大人是故交。”
凌寒似乎早就意料到皇帝想问什么,行了个礼答道:“回皇上,奴才与大人是总角之交。”
皇甫翰的心一凉,一双沉如墨海的眼目更是死盯住凌寒不放。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个看似普通,却裹着厚厚包浆,颜色醇厚的玉扳指。
皇甫翰眯着眼看得真切,直觉得胸腔里有一股火,能把他自己烧伤。
“这是暖暖的石头,你能保证帮我保管好么?”
“能!”
“那好,等将来,你找到我的那天,你就把它原物奉还好吗?”
“好!”
十年前的叮嘱恍如昨日,近在咫尺。
可如今堂下跪着的人却带着那块天命石,而月喊他…暖暖。
暖暖!月以为他是暖暖么!
公输月,你帮我保管,管得真好!
皇帝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问两句,原诚在一边看得发慌,而凌寒却仍泰然,安之若素。
近半个时辰后,皇甫翰遣凌寒退下,但留下了原诚。
原诚低着头,等待皇帝的吩咐。
皇甫翰从椅上起来,禁不住一阵眩晕。扶了把手站稳,瞥眼便见得那碗浓稠苦涩的药汁,心也一下子苦了。
月似乎当真认为,那个凌寒便是暖暖。也不知是凭什么!
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玉片,拿起来细细摩挲。
水头充足,但玉经过岁月的冷藏,色泽也沉淀下来,不再如初的鲜亮,却给人一种沉重的记忆感,就如梦里的江南一样。
月…
原诚听皇帝久久无语,抬眼望了极尊贵的人一眼,见他面色惨白地执着一块玉,不知是什么意思,只得默默地等。
“公输大人,对那个凌寒可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