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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卡,恨不得将我活活疼死。耳朵又开始嗡嗡作响。
我骤然反抗,对正在紧要关头的尼洛全力一推,向床头靠去。危急之中力气好大,尼洛被我一推,整个掉到床下。原来我吃不得苦中苦。我不是人上人。
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诧然望着我。当然,这一生中,他恐怕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推下床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知道等他反应过来就自身不保,急忙抓起衣服匆忙跑开。连滚带爬,逃出尼洛的地方。幸亏他把舞会选择在这新买的别墅,如果是在他的主屋,要离开恐怕不易。
一身狼狈回到家,顾不上半夜起来开门的仆人的眼光,匆匆进房。把自己泡在热水中好一会,才勉强镇定下来。少不了开始自嘲,然后赫然想到尼洛随之而来的报复。该死的与将!
又是一夜难熬,次日下楼的时候一脸暗灰。遇到还没有出门的爸。
“爸,尼洛主持的贵德银行……”
“怎么了?”爸翻开手里的报纸,搜索财经版。
真有点难以启齿。虽然家人早知道我在外面的胡作非为,但作为比较传统的华人,和父亲谈这方面的事……可又不能不说,商场如战场,如果黄氏骤然受贵德攻击,没有防范,必定吃亏。
“我昨晚把尼洛踢了下床。”我鼓起勇气,顺口而出。
报纸立即刷地收成一团。爸抬头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玩则玩矣,为什么要把事情演化成这等危险地步?
我低头:“爸,我们不是闹着玩的,真的翻了脸。你要小心。”
第九章
经此一役,我再不敢随意出席酒会。这才赫然发现自己实在无用。
如果说到商场周旋,与将的生意手段我是领教过的,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能盼爸爸几十年的经验,可以压得了他三分。
在家闷闷不乐躲了一月,发现老头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体重又瘦了不少。我知道是公司的事情不顺,却帮不上一点忙。
对镜自照,镜中人额上一道丑疤,容颜憔悴,再没有以前一点飞扬的神采。
爸说:“闷在家中无用,你也应该把学业好好完成。”
我知道黄氏现在危机重重,股票虽然一直被爸百般撑着,却象建在沙滩上的泥房,总不断有大浪一个又一个的扑来。多少名门世家,赫赫扬扬百年,毁在措手不及间。但既然没有战斗力,只好尽量不惹麻烦就好。
我收拾行装,回哈佛去读我最后一年的商科。依然名牌时装,大把金卡放在口袋里的富家子弟。站在同学堆里,却再没有以前潇洒不羁的热情。
同学说:“生生,放个长假,你变了很多。”
我笑:“与其说变,不如说成熟。”
“恭喜恭喜,一定是经历了大事,养出这样沉稳内敛的气质来。你以前优点很多,就是太表面化,现在加了成熟,更加显出内在散发的魅力来。”
我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苦笑。我苦笑着接受他们的奉承:“过奖,以后你们也会成熟的,何必羡慕?”
这句倒是真心话。他们又怎能知道我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话?
生意场上的事情,担心也无用,刻意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郎。隐隐知道外面风声鹤唳,风云变幻,又是财经界巨子倒下崛起不断交替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变化,真让人心惊。
天天都接到妈的电话,唠唠叨叨,不外乎翻来覆去那两句叮嘱。我耐心地接听,等到几乎昏昏欲睡,才挂上电话。
这日,电话又响,接听时愣了一愣。居然是我家老头。“生生,你回来一下吧。”爸似乎甚为疲倦,声音中透出老态。
心猛然下沉。不详的感觉,笼罩全身。我简单答道:“好,我立即回来。”
挂了电话,二话不说立即起程。上了飞机,立即胡思乱想,越想越急,如被火燎。如果黄氏有事,绝对和与将脱不了干系。也绝对和我脱不了干系。天!只愿我从来不曾认识此人。
回到家中,四周安安静静,一个仆人也不见。妈独自坐在厅中沙发上。麻将桌孤零零地立在一旁,上面的麻将还乱七八糟地四散着。
“妈。”
“生生!”妈象被人猛然拍了一下,转过身来,慈爱地望我两眼,指指书房。
我点头,把行李随便一放,直接进去。书房里,摆设还是老样子,却无端地多了许多烟味,把淡淡忧愁散发在空中。爸静坐在椅上,眼光直直望着桌上的荧屏。荧屏中,是随时变动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