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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整个人无力地跌坐着。
撤退了。
方童暮带着他那十五万的军队不战而退,从而进了关内,这不是他第一次入关,而却是他入的最耻辱的一次。
就在当天晚上,日本正式占领了东三省。
铁骑蹂躏中国的百姓,他们要进行惨绝的殖民统治,要让东三省的人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语言,彻底沦为他们的奴隶。
恨。
这是一种恨,是无法释怀的。
方童暮连夜撤退到北平,终于在第二天的凌晨,见到了凌霄然。
他在北平郁郁等待,显得有些狼狈。
他们两人见了面,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可是他们都懂得对方。
熬了一夜的通宵,他们草草地吃了顿饭,却没有任何胃口,只是倒了好几杯满满的酒,却灌不醉自己。
方童暮放下酒杯,声音低沉地说道:“总司令的命令,我们依旧还是得听从。”
凌霄然默不作声,对于这件事,他也很愧疚。
“还是让我给料到了,中国根本不需要他这种人!”方童暮倒了一杯酒,咕咚地灌入自己的喉间,那种辛辣,差点呛到。
凌霄然也不生气,只是沉静地道:“中国需要他。”
“中国有能之士不在少数,也不缺他这一个。”
“我只认定他。”
方童暮听罢,不禁冷哼道:“凌子墨,我把话放这了,我不打算再追随他。”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我就先待在北平,看看情况。”
听罢,凌霄然站起身来,其实这一次,他所受的打击并不比方童暮少……特别是那一句,中国不需要顾煜城,他有所动摇。
顾煜城最近将当初北平搞运动的商团全都扣压起来。
那些都是有能之士,也都在为中国付出热血。
凌霄然将酒瓶摆到一边,突然按着桌子说道:“我回广州让他给个说法!”
凌霄然仍旧在北平留了一段时日,沈珏就快要来,他就想着和他会会面再走。
说起来,他与沈珏也不算是挚友,只是纯粹相识而已,不过沈珏颇有才气,为人风流,交友甚广,这一点与他倒是很合得来。
沈珏留过洋,人称道是音乐才子。
而他本人生活奢靡,不谙世事,其实经济上拮据的很,这回他说要到北平来,大家都谙道他是来寻旧情人的,就是那个姓容的妻子。
寻旧情人也好,会朋友也罢。
凌霄然只道是自己的朋友,便让沈珏乘专机来。
眼看着就是十月份,中秋节刚刚过去,方童暮仿佛从阴霾中走出,至少表面上他是平静的。
凌霄然在北平这段时日,偶尔探访方童暮,但更多的是焦急不安,他想,回广州见到兄长,两人该是以何自居。
香山的红叶开得正盛,凌霄然去看过一回。
飘落在泥土之上的红的耀眼的叶瓣,就像染红了整个香山,香山,景山,他也去了景山,那里是明朝崇祯皇帝上吊死的地方,他在这里丢了江山,从此的千秋万代,都与他无关。
凌霄然在景山上步行了一阵,军靴踩在地上,沾染了一些泥土,他是独自前来,甚至连张铭都没有带。
望着北平的天空,太阳的光华斑驳地散在红叶之上,仿佛连日光都变成浅浅的一片红,晕染了一地。
凌霄然实在觉得无趣,便又下了山。
直到入了夜。
北平的夜晚依旧有些歌舞升平的意味。
凌霄然驾着车到舞厅。
五光十色的琉璃灯照亮了舞池,上边是优雅的身影在旋转着,他突然想起了白伊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不知现在又如何。
“Am I blue,am I blue
Aint these tears in my eyes tellin'you”
舞台上的女子缓缓地唱着这首歌,嗓音迷离且沙哑,仿佛就置身于美国的小酒吧里,大提琴手有时并不拉奏,只是拍打着节奏,摇摇晃晃杯里的红酒,拉上窗帘,并不知道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
凌霄然拥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进了舞池,这里有许多城中名流,因而很多人都认得他,而他只知道,他现在搂着的是程家的五小姐。
程五小姐还很年轻,二八年华,正在香港的女校读着书,她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