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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瑱呼吸一滞,心脏像被绞紧了般,说不出话来。
据说凌迟是最为残忍的死法,用刀将身上每一处肉都切割成薄薄的一片,又一片,三天三夜,直到血尽而亡。
萧瑱觉得他扑通扑通温热跳跃的心就像被萧珣狠狠握住了,那些字句清晰的言辞都变成了把把匕首,锋利而刃薄,刀刀剑剑毫不留情,呼啸着直直插入他的心里,破碎的缺口却只流出细细的血液。
有点想哭。
再温柔的对待也还是挽回不了什么吗。
“你是该娶妻生子的人,国应有后,不要让萧家绝后,不要让先祖前辈的努力付诸东流。”没有一丝感情,萧瑱能感觉到萧珣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我不会娶妻的。”萧瑱固执又坚定,如同未长大的小孩。
“说什么傻话,”萧珣站起身,稳住微晃的身体,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床上的萧瑱,“既然当了皇帝,就不要执迷于这种镜花水月的感情。你该做的是顾全大局,把这个国家治理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即便看着萧瑱满溢痛苦哀求的双目,萧珣的话语仍像是被抽离了感情,“包括传宗接代。皇帝就要像个皇帝的样子,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随意任性由着你的性子喜好来。
“我不会干涉你,你尽管放手去做。
“我自废了武功,也不会逃出去,你就安心当好你的一国之君吧。”
“你说什么?!”萧瑱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珣,“你怎么可以……遇到危险怎么办?”
萧珣垂着眼睑看他,勾起一侧嘴角,笑得云淡风轻:“我只是一个废帝,怎么会有危险。你照顾好自己便好。”
转身欲走时,萧瑱一把拉住萧珣手臂,低着头带着哽咽的腔调:“皇兄,就今天,再陪我睡一晚好不好,我什么也不做。”
没听到回应,萧瑱愣愣抬头,只见萧珣直直倒向他。
是夜,喂萧珣喝下熬好的姜汤和调理内息的药,再小心地抹一次缓解后面疼痛的药膏,萧瑱侧卧在床上看着萧珣昏昏欲睡。
从背后搂住萧珣,抱着珍宝般,将他的背贴在自己胸前,握住那双冰凉的手,低头可以吻上他的发丝。
心里平静得像灭了万家灯火的沉寂,但无关绝望。
就这样吧。萧瑱想,再也不要其他了。
☆、'萧萧'鞭长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 漫兴
杜甫
肠断春江欲尽头,
杖藜徐步立芳洲。
颠狂柳絮随风舞,
轻薄桃花逐水流。
深夜,萧瑱被怀里浑身滚烫,不停挣动的人弄醒,一摸额头,当下急了。
太医把脉看过之后诚惶诚恐地:“禀陛下,这,废武之后是人身体虚弱,抵御力极低的时候,令兄大病初愈又在冷水中泡了太久,只怕是……会落下阴雨天骨痛的病,需长日调养。”
萧瑱沉着脸点了点头,挥退太医,叫侍候在侧的高穹命人弄了些水,拿棉帕浸湿后拧到润湿,搭在萧珣发烫的额头上,隔一炷香时间换一次;又另取一张润湿了,开始细细擦拭萧珣的四肢,让他能舒服些。萧瑱展开他微攥的手,全神贯注地仔细擦拭每一根手指,连指缝也没有放过,好像对着的是价值连城的易碎瓷器。
萧珣烧得迷迷糊糊,睡不安稳,始终皱着眉头,时而喃喃呓语。半梦半醒之间,忽然一把抓住萧瑱温暖的手。
被体温晕得泛出点粉的手,骨节突出,血脉分明。
萧瑱一顿,心漏跳一拍,脑海里一片空白,下意识抬头看向萧珣。
萧珣略抬起身,微睁着眼,表情迷茫又清晰,声音有些干哑:“水。”
萧瑱急忙扔下手里的棉布,提过煨在一旁炉子上的水壶,倒了半杯清水,坐回床沿,一手环过萧珣背后,虚撑着他的肘关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尽管上过药,牵扯到下半身时,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会有撕裂般的刺痛感,萧珣忍着不适坐起来,找回几分清醒。难堪的回忆渐渐淹没理智,只觉更加昏沉,萧珣拧眉静静深呼吸,努力平复过激的心跳。
萧珣的肩膀和背抵着萧瑱的胸膛,乌黑的发披在后背,徒添一丝病弱。
丑时已过,四下一片静寂,呼吸可闻,壁架上的烛光被纱罩着,散出晕晕黄黄的柔和光亮,托出一点心平气和的温馨。
萧珣就着萧瑱贴到唇边的茶杯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感觉清明了几分,正欲躺下,高穹在门口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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