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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榻上,呜呜的哭了,弓起的脊背让他几乎能碰到自己的小腿,并且躲避着车鹿所有试图的触碰。
那些宗亲们,大部分都是他的长辈。平时见到他,都会很温和的寒暄,语气要么恭谦尊敬,要么温柔慈爱,甚至骄傲。剩下的那些平辈或者晚辈们,从来都是以他为中心,父皇生前最宠爱的是他,皇叔们最疼爱的也是他,最高贵最脱俗的也是他……最后,要承受最大屈辱的也是他。
太阳完完全全的升起来了。暖人的阳光照耀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
苻坚扯着缰绳,打量起矗立自己面前的这座宫殿。
气势恢宏,浩大辉煌。已经敞开了的宫门里面,依稀可见端庄威仪的大殿,还有两边看不到头的亭台楼榭。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奢侈豪华。
不过这是他应得的。这是失败者呈现给胜利者的贡品。他满意的笑起来。
片刻后,苻坚端坐在朝堂上,就像是平时慕容暐上朝时那样,只是上头的君主换成了天王,一旁的宦者换成了王猛那样。下面燕国的文武百官跪了满满一屋子。这些燕国最精良,最圣贤的人中龙凤,自然明白我朝气数已尽,神仙难救,识时务者为俊杰。
“慕容暐呢?”苻坚把腰间的佩剑轻轻按上几面。
“逃……逃了。”
“啧。”苻坚仰起头,不怎么雅观的活动着脖颈,下面跪着的臣属有些已经开始两股战战,“郭庆,你去追吧。”
“是!”
苻坚抓过长剑,起身跨出去:“景略,慕容将军,你们两个随孤去瞧瞧那双姐弟。”
有了十五万秦兵,燕王宫终于不再冷清,巡逻的军人随处可见。
“殿下……”
擦干眼泪的慕容冲又像从前那样冷漠高傲,他冷冷的笑着,然后抬头看着车鹿:“一张布而已,本王凭什么要听他们的?”
车鹿愕然。
“所有人都逃了,为什么本王不能逃?”
他也是皇室宗亲,也是皇天贵胄,凭什么就要去长安取悦他人?
“本来不想走,可是他们这么求本王,本王就偏要走!”
慕容冲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束好头发,在寝殿转了一圈,最终摘下了平时一直架在一旁的长剑,白色的剑穗长长垂挂在前方,握着剑的慕容冲,虽然还是个少年,但隐隐可见英气。他转过身看着车鹿,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你……可能得跟本王一起走了。”
车鹿站直了身体看着他,嘴唇蠕动:“求之不得。”
两个人匆匆奔向后门,一脚踹开,然后愣住。燕国的禁卫军牢牢的守在外面,十几个人站成一排,人墙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慕容冲和他们对视一会儿,拽过车鹿就往回跑。仪元殿很大,等慕容冲跑到正殿的朱红色大门前站定时,微微有些喘气。他用手轻轻摸上门框,冰凉的触感传来。
在后面被堵住的经历让慕容冲心里慌的不行,他惊魂未定的瞧了车鹿一眼,后者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满全是让人心安的镇定和信任。
慕容冲用力推开两扇殿门。结实厚重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笔直的阳光透进来,伴随着飞扬的尘埃,外面的世界比仪元殿要亮的多。
然后,在这么美好的阳光里,慕容冲看见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所有联名上书的宗亲们整整齐齐跪成了三排,跪在他的殿门前。
手中握着的长剑“叮——”一声掉到地上。
长辈们向他下跪了。所有的宗亲都向他下跪了。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身体,挡住了慕容冲去路,以求自己能够得以活下来。整个慕容氏族,不约而同的,毫不犹豫的,把他抛给另外一个可怕的男人。
这不是希望,这根本就是胁迫。
慕容冲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喷涌着,一种名为绝望的情愫正快速占领着他的身心。
可惜现实往往比想象还要残酷。
车鹿帮他捡起地上的剑,用力摇晃他的胳膊:“殿下你看前边!”
一个身着战甲的男人正信步从远处走来,他身后一左一右的两位,应当是将军,再后边就是浩浩荡荡的军队。男人长的很威武,脸庞线条刚毅,眼睛里隐隐有着笑意。
“是苻坚……”慕容冲呢喃,他能认出那个男人,是因为男人身后的那位,恰是许久未见的慕容垂,他的叔叔。
车鹿也看见了,曾经是燕国得力将领的慕容垂,曾经会带好看的书给慕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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