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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齐江天只是点了点头,面上丝毫不见担心和惧色。
郁景兮不由地奇怪,问道:“以男子之身怀胎产子,凶险万分,你不怕吗?”
齐江天却是抚着浑圆隆起的腹部笑了,那笑容虽淡,却包含了许多东西。
“实不相瞒,我最初很抵触这孩子,一直不想要他,可阴错阳差,它在我腹中长大,渐渐地,我也真是舍不得。至于身体上的折磨,从怀上他第一天起就没断过,如今也快习惯了。再者您也知道,我落在常教手中,已经时日无多,临死前能诞下与自己血肉相连之人,我已心满意足。”
郁景兮怔住,顿时感慨万千。
若是齐江天知道眼前之人是他,断然不会说出这番心里话。此时此刻,能听到他的释怀与接受,甚至是欣喜,就算立刻丢掉性命,自己也了无遗憾了。
当日强令他怀上孩子,使其数月来辛苦至此,郁景兮一直十分自责。然而时至今日才明白,他应该做的,便是守住与爱人和孩子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间。
“能想通,对你和胎儿都是好事,”郁景兮微笑起来,“我现在就帮你矫正胎位吧。”
齐江天道了声“有劳”,闭上眼睛。最近每天都在做这个,有多难熬,他再清楚不过。
提了些内力护住心脉,以便抵挡剧烈的疼痛。这个一向坚毅的硬汉,却在郁景兮刚将双手放在他肚腹高隆的顶端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郁景兮心里猛地刺痛,稍作准备后,双后大力地按压,寻找胎儿头脚的准确位置。
齐江天身体不由得紧绷,双眼闭得更紧,眉头皱起来,呼吸也变得紧张。忍不住想弓起身子抱住肚子,却又想起郁景兮从前叮咛,便努力克制,抓紧床单,调整呼吸。
郁景兮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楚,趁着齐江天闭眼,脸上毫不吝惜地流露出心疼与怜惜。
他最心爱的人,与他们俩即将出世的孩子……
这些日子他过得也很煎熬,每每看他因孩子而难受,便想抱着他说些唯有两人之间才能说的话给予鼓励。可碍于身份,却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他一人承受。
那时的他,会想念自己吗?
“你忍着点,身体也要放松,我这就要帮你推腹了。”
找准胎儿的位置,接着就要将胎位转正,需打着圈向下推按,力道要比方才重上许多。
是以齐江天才会露出些许视死如归的神情。毕竟只有他自己才体会得到,这种从身体内部传来的难以形容的疼痛,要比被人砍上几刀几剑难过得多。
即使郁景兮心疼他,这时下手也不含半点儿水分,顺着节奏,齐江天的眉头越皱越紧,一再强忍的呻/吟最终终于从喉咙里低低发出,徘徊在这静谧偏僻的小院里,像是一声声叹息。
这天夜里,袁玖因为七月大的胎儿不断踢打,大半宿都睡不着。两手轮换着揉抚,不知翻了几百次身,腹内才逐渐平静,可谁料刚有些睡意,莫竹青就敲开了他的门。
“教主,底下有人传话说齐江天今夜腹痛不止,像是要生了,怎么办?”
袁玖揉了揉酸困的眼,彻底清醒。
“叫郁……叫曹老汉过去看看,你也跟着,别出了岔子。”
“属下遵命。”
莫竹青离开后,袁玖裹着被子歪了一会儿,发现又睡不着了,决定也去看看。只是刚穿上衣服他就盯着肚子愣了愣——又紧了不少,看来,又该做新衣裳了。
没让任何人陪同,他一人前往,走近那个偏僻的小院时,里面的寂静让他很是意外——原以为,生孩子都是要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
莫竹青从里屋出来,看到他后惊讶地飞扑出去。
“教主怎么来了?您也是双身子的人,要多休息才是。”
袁玖没理会这话,指了指屋里问道:“他怎么样了?”
莫竹青摇摇头,“不是要生,曹老伯说,临生产前有时会先痛上几日。”
“那给他止痛了吗?”
“曹老伯说这是正常情况,无需止痛,忍一忍就好。”
想起那个做事不顾后果的郁景兮,袁玖不由地皱起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莫竹青却没放过他这个动作,轻快地往他身边一凑,搂住脖子道:“教主放心,我一定好好跟曹老伯学习,保证您日后顺顺利利地生产。”
“放开本座,”袁玖顿了顿,冷声道,“你继续守着,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本座禀告。”
袁玖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