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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南梧转身,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扬起脸,抿着嘴角笑了一下。我知道这笑容还是很有些惑人的,果然他目光柔和了一些,重新拉起我的手,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整顿停当,司徒逆却迟迟没有出来。殷南梧打算命人去叫他,我从马车上跳下来,亲自走进柴房,推开简陋的木门时,不知为何心脏忽然砰砰跳得厉害。
房内弥漫着水汽和血腥味,地板上的血水漫过了我的鞋底。我向前走了几步,虽然房内光线昏暗,但我却极清晰地看到了司徒逆那张苍白失血的脸,一瞬间褪去了沧桑与无奈,全然是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在以后的岁月里,每当思念司徒逆时,我都会忆起他死时的样子,是那么落魄又心酸,于是连带他曾经的种种不好都原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明天最后一章。
☆、求仁得仁
殷南梧提议在梧桐山庄滞留几日,待司徒逆的遗体火化之后带回都城。我并没有同意,只是命人在梧桐山庄后院里挖坟立碑,将司徒逆掩埋。我独自在墓碑前站立了几个时辰后,下令全部人马离开。殷南梧一直小心翼翼地陪伴着我,他是担心我情绪失控。
司徒逆的死虽然使我难过,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我并没有像上次陆敬初自杀那样,牵连许多人陪葬。这次,只是秘密处决了那几十个俘虏而已。
离开梧桐山庄时,我悄悄吩咐身旁的军官,叫他把南宫子辛等一批人押送到司徒逆坟前斩首。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九重因为服用了药物,一直在轿内昏睡。而殷南梧则一面照顾整个车队,一面安抚我的情绪。
车队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我正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外面窗棂被敲击了三下,我猛然惊醒,朝外面看了一下,那负责行刑的军官骑在马上,微微点点头,用手按了一下佩刀,上面还沾着一些血迹。
我挥手让他退下,重新闭上眼睛。
回到都城之后,陈留国与乱冢国之间就开战了。乱冢国的士兵虽然骁勇善战,但是由于遭受雪灾,加上国主被擒,所以胜负早已经注定。
我每天忙着处理军事政事,大部分时间在书房里休息。偶然有一次回自己寝殿里,发现里面冷冷清清,仿佛许久没有人居住似的。桌椅书架上蒙了一层防尘的纱,床上干干净净,被褥枕头手帕全都收起来了。
我叫来婢女询问,才知道殷南梧早已经搬出去住了。
他搬出去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快。虽然早就察觉到殷南梧对我若即若离的态度,他大概猜到了我杀死南宫子辛的事情,我以为他会质问我,甚至斥责也没有关系,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不闻不问。
晚饭过后,我挥退了众侍卫,独自一人到深宫庭院里,那是一个被封锁多年的宫苑,里面枯草藤蔓茂密,唯有中间的青石板路上有新鲜的足迹,表明这段时间有人来过。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猥【亵的欢笑,我不禁皱起眉,推开房门走进去,果然看见九重半裸着身体,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酒杯和竹板,高声唱歌,旁边是裸着身体的宫女和太监。
见我走进来,那些下人慌得跪在地上请安,然后抱着衣服逃离出去。
九重乜斜着双眼,笑道:“陪酒的人都走了,你来陪我吗?”
我解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榻上,一手握着酒壶。
“滚下去!”九重沉下脸,满身戾气:“别脏了我的床。”
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饮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的军队已经攻占了乱冢国的都城,再过几天,那个国家就不存在了……”
话没说完,脖子就被死死地卡住,九重凑上来,咬牙道:“我知道,你是来炫耀的吗?”
“不是。”我挣脱了他的束缚,喘着气说:“我、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然后呢?”九重冷笑。
“然后,”我说:“我想我们可以找一个和好如初的机会,就像以前一样。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要是你耳朵没聋的话,那天应该听到我说的话,如果你杀了南宫子辛,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我没有杀他。”我故作淡定地说:“后来在路上,我把他们几个放了。”
“你看,到现在你还在骗我。”九重苦笑了一下:“你走吧,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去掐死你。”
说完这话,他转过身独自喝了一杯酒,重重地把酒杯顿在桌面上。
走出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