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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拍照。
於是骆航也和马国豪一起带小朋友画画、捏陶或雕刻。教小朋友很有趣,总能听到许多天马行空的话,但现实生活里,这些小朋友背後的家庭都有各自难以解决的问题,和那些大人或早熟的孩子接触就不有趣了。
与他们交手时,骆航才惊觉自己其实早被母亲训练得很油条世故。和别的大学生比起来,在应对进退间,骆航显得有礼却狡猾多了。
因为暂时不想碰画,於是当热爱摄影的马国豪在拍照时,骆航就跟他一起拍照,顺便讨教一下相机的使用心得;马国豪在写生练习时,骆航还是在拍照。
马国豪比较偏好装底片的传统相机,原本看骆航带数位单眼时还很受不了,但後来马国豪抗议数位相机「这种连快门声都是伪装的」声音就愈来愈小。每种机器都有它的优点和特色,数位单眼相机在不方便洗照片的部落里,最明显的长处就是能方便快速地看到所拍摄的影像。最後连马国豪都很爱借骆航的相机去玩。
交换着相机拍,双方存取在同个机器里的影像就很容易被比较。
骆航拍了许多风景照,更多的是小朋友的容貌,还有一些当地的现实生活百态。
马国豪愈看骆航拍的照片,愈是无法按捺心头那股激动——
骆航只带了两个镜头出门,但马国豪却不太能察觉出他看到的,是被局限在标准或广角镜头间的影像。
如果骆航习惯的上色方式会暴露出他平时隐藏得极好的激烈性格,那照片就能让人感觉到完整又真实的他。
骆航很温柔,所以有些照片让人觉得好舒服,好像疼痛都被抚慰了;但却也偏激,有些照片景色或光影的反差太大,很清楚能看到他想批判什麽。骆航似乎对想要的东西很执着,所以同一个景可以连拍几十张,看来非得要拍到让他觉得满意的照片不可……
「哇靠!你应该把时间都拿去拍照才对嘛!」
马国豪忍不住激动的对骆航这麽说。从一个热爱摄影的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是一种称赞,但骆航却忍不住心情低落了起来。
意思是,把时间拿去画画就不对吗?
像给陈盛良的反应一样,骆航只是对马国豪淡淡笑了笑。没想到马国豪又夸张地赞美了骆航一大篇,还说他有「摄影师之眼」……
「我比较想要达文西之眼啦。」骆航忍不住没好气地回话。
「没有那种东西!大师我在称赞你耶!快点磕头谢恩!」马国豪气得捶了他一拳。
「好啦好啦,晚餐赏河马两桶鱼,乖~」
「河马是吃草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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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後告别了马国豪回到高雄的住处,骆航又忍不住想起马国豪跟他说的那些话。
被自己欣赏又有些嫉妒的学弟也用嫉妒的口吻称赞时,骆航一点都不开心。因为马国豪赞美的不是他的画。
带着点不甘心再去检视自己的作品时,骆航就更加烦躁了。画图对他来说,似乎渐渐变成不是那麽纯粹的快乐了,揉和着痛苦、挣扎、烦躁、甚至会怀疑自己……他知道自己这一趟出门其实得到许多宝贵的东西,但以他现在的状态真的没办法消化。
因为去花莲的关系,他有将近两周没看到陈盛良了。
骆航突然好想陈盛良。想看看他的眼睛,那双不冷不热的绿色眼睛有股魔力,会让骆航看得目不转睛,忘了这样盯着人看实在不太礼貌。骆航也好想陈盛良的身体,那副躯体总能激起他拿笔的欲望……
即使他们已经约好周四下午见,他也忍不住在周二的早晨就打电话给陈盛良。
「喂……」陈盛良那浓重的鼻音听来明显就是被吵醒的。
「呃……早安。」骆航只好干笑着道早。电话一接通他就後悔了,该说什麽?做事果然不能太冲动,他都忘了陈盛良因为上晚班的关系,平常的起床时间是中午。
「骆航?怎麽了?」陈盛良清醒了些,抬头看看床头闹钟,早上八点四十分?
「那个……我想问你礼拜四要早点来吗?我这次出去拍了很多照片,你要看吗?」
骆航说话的同时心跳得好快,他难得心虚了起来,因为这藉口真的很烂。
「你回来了?到家了吗?」
「嗯,昨天回来的。」
「玩得愉快吗?」
「还好啦,大部份时间都和小朋友在一起比较多。每天生活作息都很健康,哈哈!我拍了很多照片,想说你可能有兴趣想看……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