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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清醒起来,与李骁岩一起呆过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像放录影带一样退进自如。
“言言,你真的喜欢他么?他有什么好的?你高三那年的那个呢?”高诺这样的直男完全无法理解李骁岩的魅力所在,虽然长得不赖。
“他就是我高中的那个,一直只有他一个。”
……
病房里躺的高个子小伙子,怎么看都不像缺女朋友的样子,为什么要缠着他们家言言不放呢?
高诺公休,就把几天没休息好的方言送回家,自己来应付这个小伙子。
开门以前,方言以为母亲没在,放松了浑身的肌肉,歪在门上转动着手里的钥匙,结果进门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地上了。
他从小到大,母亲从没打过她。他知道那是他妈舍不得,这并不影响方言对她的敬畏之心。
母亲的眼里揉不进沙子,她不接受的东西,谁都动摇不了。
母亲把手伸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勇气搭上,连头都不敢抬。
“我想清楚了,这事儿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母亲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无力和难过。
“妈……不是你,是我的错,妈……对不起我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总不去学校,不该让小叔送我回家,不该总挑食长这么瘦。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让你们丢人了……”
方言哭的像个孩子,抽泣着检讨着自己的错误。方妍看着自己的儿子,心疼得如刀剜一般。这孩子能有什么错呢?从小就那么听话,不闹人,除了看书就是帮忙照看弟弟妹妹,也不爱出去玩,这么多年连个朋友都没有。被别人缠上都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之前的两次经历都没能让她这个当妈的长好记性,她还一直觉得自己很爱方言,真是脸皮够厚。
母亲有点微凉的手摸着自己的头顶,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三室两厅的家变得这么大,空旷又安静。
“妈带你出国吧?把你们那什么婚离了。”
☆、37
方言已经好几天没来了,李骁岩在病床上,像株植物一般盯着天花板。他的手机放在床边,充上电重新启动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他被炒了。
店在他出国的回来的那天,就被查了。按理说那些东西他早就打点好了,不知道谁又发神经开始查烂账。
上头的查得鸡飞狗跳,下头又来市井流氓闹事,几天下来生意白板不说,还要随时面临关门的可能,而他这个老板却一通电话都打不通。
当然,他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于是现在已经有人代替了他这个整天见不到人的小老板的位置。李骁岩习惯了他爸爸的行事方式,只是后悔自己当时多嘴了一句,说他在住院,不然也不会知道,他们原来真的没有一点父子情。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他父亲的儿子,大概比这几个物种生的加起来都要多,品种也不一样,但有一样都是差不多,都有能力,但没什么感情,这是遗传。
李骁岩在上高中以前的人生,一直在奔波之中,跟随父亲,从荒芜之地,到富丽堂皇纸醉金迷的繁华都市,爬过北边的山,游过南边的水,睡过充斥着外文诗歌的教堂,也盘腿听过真正的梵文佛经。他自己都不晓得去过多少地方,但这并不是旅行,是逃命。
李骁岩识字后看过一个笑话,关于富翁的。一个男人两头骗了两个富翁,给自己儿子找到了社会地位不凡的工作和首富的女儿当老婆。大多数人看这个笑话都是一笑了之,觉得夸张不现实。但李骁岩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父亲,正是这样的人。
胆子比天大,演技好到奥斯卡都看不上眼的大骗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李骁岩觉得只要他父亲想,可能连植物人都能弄回动物。
李骁岩从小就跟着这么个男的,看着他骗各式各样人,骗完别人的钱,再骗别人的老婆女儿,骗完女人骗男人,把带着骗子基因的种子如同国际歌一样传播到了世界各地。
你问一个骗子为什么要带着个孩子?用李骁岩父亲的话说,李骁岩就是他的最后一张底牌,掌握着他最后的经济命脉。从李骁岩会走会说话开始,他的父亲就开始挖掘他的经济发展力。
从最基础的乞讨,偷东西,抢劫,看农场,打野猎,当保镖,到敲诈高官,勒索富商,李骁岩自己都数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