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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人员赶来,几乎把杨凯吓坏了,他紧紧抱着杨凯若,拒绝让医生给他打针,手腕上的点滴管全都回了血,原本是那样的清澈透明,瞬间染成了鲜艳刺眼的红色。
好似他年轻纯净的生命,瞬间染上了绝望的悲。
只有杨凯自己明白,他没有疯,他只是在找一个出口,他不需要这样的治疗,他只要爱。一分让他没有恐惧,让他觉得坦荡光明的爱。
但是……那不可能了,这封信的日期是多少天之前的?仲麒不见了,遗弃他独自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他发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他变得白天嗜睡、晚上清醒,他吞不下任何东西,因为他的希望没了,仲麒不见了,他又剩一个人了……
第十章
林蓁远远就听见病房里传来不寻常的声响,她急忙地在走廊上狂奔,却一个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背。她痛呼了声,捂着鼻子仰高了头,却在瞬间一愣。
男人有一张迷人的、甚至性感的俊容,那一双深邃的黑眸,似无底的黑洞,一望就陷入深渊。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窜流入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要陶醉。
林蓁突然心跳加快,头昏目眩,她试着开口,如果错了,反正这里是彩神疗养院,就让他认为她是疯子好了。
“你是仲麒对不对?”
是,他是丁仲麒。
两天无法跟杨凯联系,因为他在飞机上,为他的病而疼着,思念他而苦着,如今他放掉一切又回来了。
那个瘦若残木,苍如霜雪的洋娃娃,让他彻底的心碎,他眼中的凯美丽依旧,但怎么衰弱至此?仅仅一个多礼拜,系于太平洋的两端,仿佛跨越了阴阳两界,他凋零的似风中残花,他亦被思念折磨的如鱼失水。
当丁仲麒出现在他澎湃的泪眼里,仿佛是死亡的召唤,杨凯更加惊惧地整个人缩进了倚墙的床角。他终于确定了,确定自己疯了,才会这么清楚的看见丁仲麒出现了,他深情双眸依旧,他伟岸身材如昔。杨凯好像有一个世纪没见到他了,所以那一定是幻觉。他真的疯了,谁也救不了他了。
所有的人都离开房间了,为什么他还站在他面前,那么清晰地烙印在他心头?
杨凯深陷的眼眶飘零的泪,一颗一串地把他的心撕得粉碎。
丁仲麒只好掏出行动电话,深深地看着他,当他的面打电话给他。
铃声响,杨凯乍然骤醒似的,立刻抓起电话。
“凯,你不信任我吗?”丁仲麒握着电话,望着他说。
“我信任你,我要你来,带我离开这里。”杨凯无助的泣道。
“我就在你眼前。”丁仲麒柔声说。
杨凯怔怔地望着他,泪眸中的恐惧渐褪。他看见丁仲麒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精致的三角玻璃瓶,里面装满了沙,瓶身上贴着美国东岸的标签。
丁仲麒放下电话,走近他牵起他的手,将海沙瓶轻摆在他颤抖的手心里。
他的声音,他的微笑,总是能让杨凯在黑暗中见着了温暖。
“让我抱着你,凯。”他伸出手,却不主动,他要杨凯全然释放地来到他怀里。凯最需要的是一直欠缺的爱,父爱、母爱、同性爱、异性爱……他统统能给,只要他愿意靠进他怀里。
杨凯痴望着手中的瓶子。他为什么喜欢沙子呢?这些天他想了好久,想不出答案。他缓缓抬起头看着丁仲麒。如果他是沙,任风吹、任日晒、任海浪扑打、任足迹践踏、任流逝在每一道指缝……那么仲麒就是装拾的玻璃瓶了,将他牢牢地、小心呵护地包裹起来,打上了精致的结,贴上回忆的签……
杨凯主动地伸出手环绕住他的颈项,紧偎入他宽阔的胸膛,像脆弱的藤植物只能攀覆在强枝粗干的巨木上生存。杨凯紧紧地抱住他,如同丁仲麒紧紧抱住他一般。杨凯深埋入他的宽肩,吸取他赖以为生的气息,泪水再度润湿了他的衣裳。
“我没有疯……仲麒……我没有疯……”他声如泣血。
“我知道。”丁仲麒抚着他的头,修长的手指穿过他柔细的黑发。即使病得这般憔悴,他的身上没有刺鼻的药水味,甚至依然飘散着一股令人迷恋的清香。他真的知道,凯比任何人清醒……
“但每个人都认为我疯了,这里是精神病院,我亲眼看见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女孩在花园里玩草吃花……”杨凯无助的叫着。
“那是他们,不是你。”丁仲麒依然柔声哄着。就医学的专业角度看来,杨凯的忧郁症的确不轻,但他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