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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神色柔和:“好。”
他眼见着青年撑伞步入雨中,没入远方树影,终不见了身影,心中空空荡荡,不知该作何想。
耳边似乎听得一丝极细微的响动,他循声望去,却是雪白的花朵缓缓舒展开来,香气疏淡,却姿态妖冶。
——婆罗花开了。
沉醉瞬间敛了所有的杂思,凝于花上的目光灼灼,三十多年的准备,不过只为了这一天。
第三十二章:金棺葬寒灰
屋外雨声淅沥,沉醉蓦然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寒凉,竟忍不住掩鼻打了个喷嚏,身上虽然清清爽爽,但仍然有些微不适。
身周恍惚间,昨夜炙热气息不去,肌肤上还残有湿热的触感。
他手指擦过自己唇瓣,想及青年模样,笑意柔和。
只在见着婆罗花时,神色兀然冷了下去。
屋内原本光线昏暗,只婆罗花一角因了花色清亮缘故,竟显得比它处亮堂上好多。
沉醉步至花前,弯腰搭了花朵,细细察看。
婆罗花花朵雪白洁净,仿如不沾俗世,花瓣细嫩清透,光影下薄如蝉翼,其叶如碧琉璃,泛着如水光泽。
白碧二色,融为一体,碧叶质感冷硬,雪白花朵却娇嫩得不堪触碰。
清香悠然,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隐藏的烦闷一扫而空,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花……沉醉心中犹疑,虽然婆罗花被称为清净之花,但也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用处。
他长于药理,对于婆罗花的药性却一直不敢确定。
蓬莱先人亦有于药理上专长的,历经几代,才终于定下了那个药方。
沉醉也曾专心精研,诸般花草灵木的药效,他都能做出判断,唯有作为药引的婆罗花,没有想明白其作用。
只是如今诸般材料俱全,再去想什么皆是枉然。
他长袖带起婆罗花,将其抱在怀中,大步便出了屋。
雨水落得正厉害,可偏偏他身上片衣未湿,脚不沾泥地推开旁边一间屋子。
他一手抱花,另一手长袖挟着气浪,于屋内卷过,飞尘扬起,被他全扫到了屋外。
屋内乍然一清,才可见得一座极大的丹炉,边上整整齐齐摆着九个寒玉匣子。
“金池玉液、熏露草、五色玉、明月珠、金蚕丝、凤首莲、定神木、凝碧、燕丝。”
他手指每点上一只玉匣,便报出相应的名字。
若是有外人在此,必定为他所报出的这些名字惊异。
纵是比不得婆罗花三千年一开的罕见,此间事物也已不凡。
就连外边的金莲,也非凡物,否则哪得千万年不朽。
只是蓬莱之人眼里,这世上之物只分两种——能助长生的、或反之。
否则千金之物,在其眼中,不过与尘埃无异。以上几种,便是此次的主药。
三日之后,他沐浴更衣,诸色物品俱全,丹炉燃起,掐指默算,对了火候时间,将那些珍奇之物一样样扔了进去。
又加之各色辅助灵药,以壮药性。
外边落雨早停,露水已干,一树桃花正艳,满池金莲璨璨。
沉醉视线凝于丹炉之上,未曾放开一刻。
药将成之时,他手搭上婆罗花,极稳地折下那雪色花朵,弹指花瓣尽散,飘入丹炉之中。
七日药成,他推开丹炉之盖,霎那间异香扑鼻,盈满暗室。
那灵药却非成丹丸状,而是轻灵流液,于炉底翻滚成团,不过拳头大小。
灵药是何种形态,他早有预料,伸手取过一玉樽,另一手掌心凝了真气,直接自炉底捞起那团流液,置入玉樽。
流液入了玉樽,瞬间便涣散开来,香气愈浓,闻之令人昏昏。
沉醉摇了摇玉樽,那流液随着他动作在樽底缓缓流淌,色泽清透如水,却又粘稠无比。
他执玉樽回了自己住所,坐在椅上细细思量。
按历任岛主手记所载,以及他自己推断所得,这灵药却应当分七次而食,一次一杯,每次七天调息,七七四十九天而毕全功。
只是不知喝下之后又是何种情状。
他置于身侧的手虚捏成拳,又几次松握,终取出一只小巧白玉杯,倾了流液于内。
其色透亮,沉醉眼见长生在望,心中感情却极为复杂。
眼前青年形象浮现,端肃面容如寒冰乍破,温和柔情无限。
他哂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