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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
“抱歉。”
来人站得稳稳当当,反而是张皇失措,去势甚急的张大夫被撞得踉跄倒退,几乎没给弹回几米外去,眼看就要仰面跌倒。来人只是略微一怔,便不慌不忙地手一伸,抓住张大夫捧在胸前的手。
“哎唷唷唷!”
张大夫被那一拉,跌地的危机算是解除,却仍不由得失声大叫,叫声未已,那人已发觉不对,顺势将手一扭一送,“喀嚓”一声,利落地给他将腕骨接上,再道一声:“见谅。”边侧身让开一边。
虽则那只手腕的伤痛并不该由他负责,张大夫却已经连半个字也不想多说,毫不客气地夺门而出,一溜烟地跑得老远。
来人倒真的是谦恭有礼,直到他走远,才一振衣衫,重新跨进门来。
那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则身子挺得笔直,却还是给人一种矮小的印象。然而一进得门来,环顾四周,目光已锐利得令人不敢直视;面孔上带著三分稚气,倒有著七分的坚毅,十分地引人注目。
门旁那个夥计本来张口想要招呼他,被他目光一扫,不由得顿在原地,缩手缩脚的不敢动弹。
只是一瞬,似乎已将店内一切尽收眼底,少年这才举步向前,挂在左腰一长一短两口刀随之微颤,正好被他正面对著的掌柜那颗心也跟著七上八下起来,那脸习惯的笑容也几乎堆积不起来。
才走到一半,少年忽然停下来,转看向楼上走廊,目光那刹那起码又亮了一倍。
那边司空正好带门而出,满面疲惫,看来是心不在焉得很。
事实上他也确实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刚才和魏凌波说的那几句话,以及他那只擅自就从魏凌波肩膀上挪开的手──那之後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内就只剩下让人难以忍受的尴尬的安静,直到他发觉张大夫的药箱忘在屋内。
那药箱现在就在他左手。虽勉强算是逃离了困境,却到底还是要回去的,所以一想到这件事他忍不住就要叹一口气,在门口呆了一下,才压下心头的烦闷,向下扫了一眼。
那少年当中而立,目光灼灼地立即盯著他,甚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凛冽气息。
司空微微一怔,却没有表现出来,仿佛毫不在意地向楼下走去,打算将药箱交托给掌柜。柜台正在楼梯左边,掌柜的精神十足地只顾著拨弄他的算盘,虽则昨天似乎就只有司空和魏凌波二个客人……不过,算上此刻趴在楼梯间里那个醉得一塌糊涂的酒鬼,难怪掌柜的账好像怎麽也算不完。
少年也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睁大一双本来就很亮的圆眼睛,静静瞧著司空走下楼梯。
“掌柜的,麻烦将这药箱交还张大夫。”
司空也不怎麽想打搅掌柜的好兴致,还没走下来就先嘱咐一声,随即将药箱抛向闻声抬头的掌柜。掌柜的慌忙伸手去接,中堂白光一闪,只听“呛啷”一声,少年就在这时拔刀,一点掩饰的意思也没有,长刀一横,腾身翻滚,直扑向司空身上。
呼啸风声灌满双耳,司空对著这凌厉的攻势不由一皱眉头,偏身一让,翻下楼梯,剑在同时出鞘,却是矮身一旋,剑锋直送进暗影幢幢的楼梯间。楼梯上也“铿”地一响,少年的长刀劈至,准确地将一把从木板空隙中露出的刃尖向下斩进梯面三寸。
少年压住那把偷袭的匕首,司空再这麽一剑,少年若不松手,楼梯间里的杀手定然给司空一剑击中。
少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是配合著司空的举动,左手一转,“唰”地将短刀拔出,毫不犹豫地一刀插进楼梯间。
躲在楼梯间的杀手於是只得一声怪叫,当机立断撒手丢开匕首,倒翻回去。司空剑再翻,“噌”地起出匕首,右脚侧踢一记,匕首便直追它原主人而去。那杀手不由得又一声怪叫,身子一缩,匕首就“夺”地钉在他头顶。
楼梯间毕竟太过狭窄,真被困在其中只有受戮的份,那杀手当即团身滚地而出,再一个跟头跃起,在一张桌上站稳,右手反握著顺便拔出的匕首,接将匕首交到左手,一面咂著舌对司空做了个鬼脸。
“原来你还有帮手。”
不用看也知道,躲在楼梯间的就只有一个“醉鬼”。司空没有答话,甚至也没有继续出手,在他旁边的少年双刀入鞘,扫也没扫那“醉鬼”一眼,只对著司空问道:“你是司空大哥?”
司空有些奇怪,还是点头确认:“正是。”
少年坚毅的神色略微缓和一些,继续说:“我是小刀。二爷有事耽搁,让我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