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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离开家,来这个闷杀人的地方。”
奚吾叹了口气,轻道:“你爹娘的事情,小可无从置喙。但小可对小官人和小娘子,绝无半分轻视之意。”
福娘喜孜孜起身缠过来,碧波盈盈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我就知道先生是好人,旁人都瞧不起我,唯有先生不以出身定尊卑。你就行行好,顺便娶了我,如何?”
奚吾忙不迭掰开福娘的双手,侧身避开,拱手道:“万万不可!师生之义
5、胡儿 。。。
,主仆之分,不可逾矩,何况小可并无家室之念,望小娘子见谅!”
福娘望空虚抓了一把,无力收回双手,低头痴痴凝视一双赤足,神情落寞,眼圈晕红,似有泪将流。
奚吾不怕她歪缠,最怕的,倒是这等凄清哀婉,见此情此景,竟不知该走该留,正犹豫,忽听门口一人冷笑:“什么师生之义,主仆之分!”
他遽然抬头望,见平安郎斜倚着门,双手交抱胸前,面上满是讥嘲:“无非教我兄妹两句官话,几卷呆书,便师生师生地说个没完。叔叔不过借着这个由头给你个名分罢了,哪里真当你是个先生看?你见哪家先生要侍寝来着?不怕辱没你们所谓的斯文!主仆二字说来大约都是抬举了你,不过一个娈童罢了,以色事人,还以为自家甚高贵清白不成?”
奚吾的脸色惨白如死,两手在袖中交握,几乎掐出血来,嘴唇颤抖,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
福娘气冲冲转身,对着平安郎叉腰瞪眼:“哥哥你说甚么怪话!”
平安郎冷笑一声,又道:“你道他是老实人,却不想想他为甚老实!以他身份,有何资格轻视你我?他不是不想,只是不敢罢了!”
福娘还要再说,奚吾忽然道:“小官人说的是。小可鄙陋,原当不得小娘子错爱。小可既曾为施家奴,今生自当严守本分,也请小娘子丢开心事,另觅姻缘罢。小可药局中还有要事,不得已先行告退,请小官人和小娘子自便。”说罢,径自昂然而出。
福娘伸手去挽,竟没有抓住,要追,却被平安郎挡住,忍不住大发娇嗔,撅着嘴去推平安郎:“都是你!好容易和先生独处,你来搅甚么局!”
平安郎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临走甩下一句话:“你当他是宝,他却当你是根草,下了这样本钱他仍弃你如敝履,你自家想想清楚,可值得不值得。”
福娘不理他,拎起衣裙奔到窗边,推开窗户望下张望,见奚吾脚步匆匆,清瘦的身影已转过墙角而去,不由大恨,捉起几案上的什物乱丢,跺着脚怒道:“都是哥哥不好!”摔光了什物还是不解恨,又捧起墙角香炉不管不顾望窗外丢去,大哭道:“甚么和合香,全不管用!”
正焦躁,门外却有一人笑道:“小娘子好大气性。”
福娘回头狠巴巴剜他一眼,怒道:“要你管!”
那人大踏步走进门,地上的碎杯乱盏被他一路踏过,噼噼啪啪连串脆响,更是碎上加碎,一塌糊涂。
此人高鼻深目,卷发碧眼,分明是那个胡商石郎。
石郎凑近福娘,低头盯住她眼睛,笑道:“不过一个瘦巴巴的书生,有甚好?不说大宋那些面目平板的女子,即便在
5、胡儿 。。。
高昌,你这等姿容也是难找,他不爱你是他没眼光。这里既容不下你一个小小女子,为甚一定要在此间挣扎,不如随我回去,天高云淡,美酒羊羔,任你享受。”停了停,又慢吞吞续道,“还有大好儿郎,随你挑选。”
福娘瞥他一眼,抬手抹干眼泪,大声道:“我就是欢喜他温文尔雅,只要他肯娶我,随我回高昌也好,我随他住大宋也罢,都依他!有先生伴我,美酒羊羔算得甚么!”
石郎一笑,道:“你拿热面孔巴巴去贴,贴了许久还不是一片冰凉,人家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了,你还死死赖着作甚。”
福娘眼眶通红,几乎要落下泪来,强忍着哽咽道:“要你管!要你管!”
“我不管,你哪里来的机会与你家先生独处?可怜一炉好香在侧,一个美人当前,那人口中喊的却是你家叔叔,当真坚贞如铁,啧,啧。”
福娘被激得眼泪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猛旋身,一掌拍在石郎脸上,登时红红五根手指印浮了出来。
福娘自己却唬了一跳,红着眼骂:“你怎的不躲!”嘴上发狠,心下已不免有些歉疚。
石郎伸手摸摸自己脸,手指沿着指印一路慢慢滑下,滑到嘴角,伸舌头轻轻舔舔指尖,眼睛却望着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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