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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善战,陷在那草甸子之中做活靶子也要全军覆没。他这五千人折扣干净,羯奴便可全力去对付副将所带的另外五千人马,到时以多打少,少不得也是被全歼的命。
齐峻心猛地往下一沉。折损一万人马,赵镝不但这个守将做不成,论罪是可以当场处斩的,何况他如今究竟能不能活着回来也还是两说呢。伤亡这一万人,不但对他在宫中形势极其不利,对西北边关守军亦是极大打击。
“可有——别的办法?”
陆副将苦笑摇头:“待末将集合城中兵马冲出去罢。”
旁边立刻有人阻拦:“这是送死!”
陆副将惨然笑道:“除非大将军自行脱困,否则——”连他们这些副将偏将亦有大罪,此时不送死,末后也要砍头问罪的,还不如战死了,至少家人反能得些抚恤。
“大将军自行脱困——”齐峻飞快地思索,“有此可能么?”
陆副将仍旧摇头:“除非那草甸子不是沼泽!”可是又有谁能把那么一大片沼泽变成可供骏马奔驰的平地?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细细地问:“若是那草甸下土中无水,是否便可驰马了?”
一干人等都转头看去,陆副将顺口答道:“这是自然,可是谁有那等能耐,难道还能将土中之水抽干不成?”待他说完这话,才发现说话的人站在齐峻身边,因穿着普通衣裳,是以一时竟未认得出来,正是知白!
36、长鲸
没有几个人把知白的话放在心上。仙师又怎样?为皇后治病;喷水灭昭明殿的雷火;这些听起来惊世骇俗;但仔细想来都不过是小术;就是昭明殿又能有多大的地方呢?可是如今说的却是抽干一片沼泽的水,那地方可不是一亩地两亩地的大小;草原上的草甸子,大的干脆一眼望不到边;小的也远不是一座宫殿能比拟,想要将这偌大的地方抽干了水,根本非人力所能为。更何况那雨水可从天而降;可沼泽中的水却在土中,要如何才能将水土分开?莫非是用火去烤?那只怕水未烤干,赵镝的人马先变作烤肉了。
只有齐峻,一听这话就拉住知白退到了一边:“你有办法?”
知白长长叹了口:“试试罢。要安静,闲人不得打扰。”只是如此一来,又得损失修为,唉,算来算去,自打进了京城,耗损的修为比得到的灵气还多,真是做了赔本的买卖。
“这是什么?”房间里只余知白与齐峻两人,齐峻看着知白用泥捏出来的那个只有指节长短的东西,不明所以,“瞧着像条鱼。”
“这是长鲸。”知白拿起遣人寻来的小琉璃瓶子,将泥捏的鲸鱼放入其中,摆在桌子中央。桌子上已铺了一张白纸,纸上以鲜红的朱砂画着繁复的图案,瞧着也像条鱼,琉璃瓶就压在鱼眼的位置。不知是不是眼花,瓶子才一放上去,齐峻就觉得那泥捏的鲸鱼尾巴似乎一动,但再看时又毫无动静了。
“长鲸吸水,一片沼泽,也不过当长鲸一口之量。”知白神色肃然,“只是这些水却不能平空消失,今日吸去多少,明日便还回多少,今年雨季,西北怕是要大涝了。”
齐峻皱皱眉:“先解燃眉之急,日后再修缮水利便是。”
知白轻轻叹了口气,咬破手指,在瓶子上涂抹起来。他指上鲜血沾上瓶壁便迅速消失,仿佛是被那透明琉璃吸了进去。齐峻紧盯着瓶中的泥鲸,绝非他眼花,而是知白涂抹之时,那泥捏的长鲸确实如同活的一般,轻轻摆动着尾巴,每摆一下,瓶中便多出一些水渍。开始只是瓶壁上几颗水珠,之后就是瓶底的积水,直到知白画完,瓶中的水已然淹没了泥鲸,只听扑拉一声,竟是那泥鲸用尾巴拍起了一个水花,随即便沉到瓶底不动了。
虽说自从遇到知白,齐峻已经对种种神乎其神之事见怪不怪,但这等泥捏木雕的死物居然能活生生动起来,仍旧令人瞠目结舌。他手指着琉璃瓶,窒了片刻才道:“这里头的水……”
知白小心翼翼地拿起琉璃瓶:“此瓶需择地放好,万不可倾覆,容其中之水自干方可丢弃。”
齐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琉璃瓶还没有宫中妃嫔们饮酒的玉杯大,瓶中水当真就是一口之量,倘若他不是亲眼看见这些积水是无中生有平空出现,打死都不会相信这就是长鲸从草甸子里吸来的沼泽之水。
“殿下让人将这瓶子放好吧,只不知赵将军那里战况如何,这抽干沼泽之水究竟是否奏效?”知白这会儿像是熬了几天没睡似的,精神都短了许多。齐峻看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先是有些莫名,随即恍然:“这——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