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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紫霄冷下脸:“今日请公子来是看病的,而不是听你说教的。”
公子渊向前一步,紧盯着韩景道:“王爷,皖大人,小人刚刚在皖大人说话间已看诊过了。皖大人的病不严重只要一副药就可治愈。”
“哦?”韩景被挑起了兴致:“不用诊脉也不用问病史,说说话就能找到症结,公子渊你果然好本事。”
公子渊展开手中的纸扇,提起桌上的狼毫,不消片刻便写好药方呈给韩景。
韩景执扇细看,一脸凝重,皖大人却是瞥了几眼便别过脸。
“青黛朱砂一点红,狼毒紫草九香虫。
防己莲心麦门冬,贯众当归白头翁。”
青黛朱砂一点红说的是万里挑一的美人,狼毒紫草凭字面就晓得指谁。
九香虫在春夏季节以农作物的茎叶的浆液为食,不留心碰上它,便放出一种奇臭难闻的气体,使人避而远之,因而落个“臭板虫”的臭名。
防己气平,味辛刺激却可以清阳邪;莲子心苦,寒了一腔热忱;麦门冬则最畏苦参(苦心)。
《吴普本草》记载,贯众,叶青黄,两两相对,茎黑毛聚生,冬夏不死,四月华白,七月实黑。
当归,当归,取得就是要早日归来之意,再连上白头翁意思便是昭然若旨——莫等到了白头才恍然思归。
十二味药寒热混杂,一般医家看来这根本不能称为药方,然而正是它中了症结。
齐远山是脱尘的美人,更是声名远扬的贤才,皖紫霄则是阴毒平凡、声名狼藉的奸佞小人。刁钻刻薄、痛苦压抑,是谁丢了一片苦心,又是谁辜负了谁的绵绵情意……韩景心里发凉,若等满头华发再说当归,是不是太迟了,不如就此两两相对,从青丝到华发,冬夏厮守,不离不弃。
韩景沉浸在短短二十八个字里难以自拔,眉头纠结在一起,深如千年寒潭的眼眸里凝着化不开的悲悯。
最讨厌他犹犹豫豫似是怜惜的神情,皖紫霄微眯双眼,将手搭在韩景的肩头猛然一拉,仰着脸正对上能溺毙他的温情,呼吸一滞,随即错开脸冷笑道:“写的倒是精准,这公子渊的心思不浅啊!”
韩景小心收起折扇,揽着怀里不安的人,凭借昏暗的烛光反复打量公子渊,许久才笑道:“本王这次是看走了眼,原来不是青竹是条青竹蛇啊!”
☆、第四十七章 陈王病逝
明明是六月天,韩景恍惚中身上却穿着厚重的狐裘,陌生的空间里是一片寂静,黑暗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似乎没有尽头,忽然前方火星一闪,刺鼻的烟味弥漫开来。韩景赶忙用衣袖掩住口鼻,火势不断扩大,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开始浮现出原本的面目——应该是处大牢,火蛇缠绕着粗壮的栅栏,各式的刑具在火光中失去了往日的威慑,渐渐地从远处走近了一个人,眉目清秀、青衫紫袍。
“皖紫霄!”韩景大惊,顾不上滚滚浓烟,向前疾行。滚烫的地面烤着脚底,焦灼的热浪推得韩景难以靠近,迅速蔓延的火苗却已然要燎到皖紫霄的衣袍。
“紫霄!紫霄!”韩景失控般放声大喊:“紫霄不要过来!走开!”
不管他如何嘶吼,清瘦的身影都好似完全听不到,一步步向着被大火围困的韩景走来,跳跃的火苗沿着线角一路上窜,只是一晃整个人便被汹汹的烈火彻底吞没……
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刚才种种不过具是梦境,韩景擦去额上的汗水,起身下床狠灌几杯凉茶,稍稍安神后,自言自语道:“紫霄,那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的。我护你一世安好,护你一世安好……”
陈王韩心午膳后突然头昏倒地,伴随高烧,一直神志不清,到了第二天,双唇就布满水泡,整天滴水不沾,稍一碰触便不断**。王府里请的神医使出浑身解数为他解暑,但收效甚微。六月十三日,王爷睁开双眼,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像要吃东西似的。一直守候在丈夫身边的陈王妃喜极而泣:“快,快,王爷醒了……赶快拿水来……”
下人捧来食物、茶水,陈王却费力的摇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外,喉咙像是被刀划过一样,声音极度嘶哑:“要变天了……”
“什么?”昏迷三天,丈夫醒来不讨水喝也不吃一点食物,却说这样的怪话,陈王妃只能当他是烧糊涂了,安慰道:“王爷,这天热不了多久的,很快就能凉快下来,你的病定能好起来……”
陈王颤抖着手拉住王妃,眼神已然不似以往清醒明朗,断断续续地说着:“爱妃……你速去准备些衣物往东走……往东走……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