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页)
“那,——苏大人日后可有打算?”面前的人目光淡淡落在身前数丛菊上,“譬如,建功立业——”
摇摇头,笑容浅淡:“下官生性懒散,只求安然。”
廉王拂向菊盆的手一顿,笑意渐浓:“苏大人,你不该为官!……”
略一点头笑,这样的话杨幽亦是同他说过。那时他们还住在杨府中,初听得他入了仕途,杨幽便不住地跌足,拉住他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后来被七哥连明带暗的赶出了他们房间,那番,他说的是,子夏,子夏,你不该进这官场!
他知杨幽是为着他好,只是当初入京,他们便是奉了父亲的命,他亦是知道若要保护那人,他须得有足够的力量,况且若是七哥入了仕,叫他如何放心。
“苏大人请坐,”廉王侧身示意一下,先在栏边的凳上落了座,倾壶倒了两杯茶,推来一杯笑,“本王还欠着苏大人一杯水酒,苏大人可还记得?”
“下官,记得……”此话还是去年他们在竹林前遇见时,廉王所说。
眼前人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色,欲言又止:“这私事……却是……”
苏煊端起还温的茶,含笑细细品着,那日廉王去家中时也是似今日这般左右言他,那时是为着陆子翊,今时想来也同陆子翊脱不了关系罢,只是面前的人不说他自是不会问。
池中的水被风漾开层层清波,似盏中吹皱的茶水般,涟漪不断。
对面沉默了良久的人忽抬手拿起桌上的画轻轻展开,复又摊在桌上,笑得勉强:“这是令兄之作呢。”
方才一望虽只看见画中一角他便已知那幅画是出自七哥之手,只是不知画得是何人,此刻看到画中全貌,分明活生生一个陆子翊。画中的人比如今略年幼些,眉宇间青涩还未褪去,既未曾听七哥提起过,应当是还在江宁时所画。
“斯人已去远,空留画中人。”对面的人忽一声轻叹,声音遥遥似隔了重重帘幕,视线越过他的肩头不知落在了何处,神情与那时竹林前极是相似,只是失落中更多的是疑惑。
“此事知者不多,若非竹林一事……本王实是无人可诉……”廉王的目光缓缓收回,最后落在手下的画上,声音渐低,似是自言自语又分明是在问他,“若是你,会如何做?”
竹林之事便是七哥面前他也未曾提过。那件事之后,再在朝中遇见,他们都并未说起,他总以为他是不记得的,或者纵是记得也断不会再提起,毕竟那样的失态于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来说无异是隐讳,此刻忽听他说微微一怔,反问:“王爷会怎样做?”
廉王抬起头目光灼灼:“画中人再好也终是虚幻。”
放下手中的杯子,抿唇淡淡一笑,“王爷,若是明知不可,便是强求来,又有何用?”
“不然!”廉王的声音蓦地提高了几分,“不曾试过怎便知强求无用,况且本王也未必是强求……苏大人未曾……动情,想必不知的……”
到底还是皇室的人,不自觉言语间便有了分压迫,蓦地想到来时家中那人站在门前再三叮嘱,忍不住轻轻抿唇,低了声笑:“我怎会不知——”
若非为着这两个字,何至等了如此长久。
面前的人却完全沉入自己的思索中,丝毫未听得他的话,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忽抬头看来:“本王知令兄与……子翊相熟,故而有求。”
说了这麼许久,这最后一句想来才是他今日的目的罢,叹口气,亦是望向他:“若是日后……王爷不悔?”
“不悔!”铿锵的两个字掷地有声,面容坚决,那一番神情像极了朝堂之上站着的那个廉王。
沉思了片刻,只得点头应下,心底却叹得无奈。侧头,栏下的菊花被风吹散,纷纷瘦花落入池中,浮在水面,愈见清癯。
出去时,又是那个管家相送,到了门前,已下了阶,却听身后的人忽唤:“苏公子,请留步!”
回头看他又是急急地下阶,跑至身前,启了半天的齿,蓦地长叹一声:“我们家王爷……先时那位陆公子的事,想必公子也已知晓,王爷的事,还劳公子帮忙!”
“若可以,自当尽力。”看他放心,才转身继续往前走,却听往门内走的人无奈地叹:“唉!……情字伤人呵……”
唇一抿,轻轻笑,是呵,情字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几天RP超差的,好不容易挤出这章来,大家先凑合看着吧……
18
18、第十八章 。。。
从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