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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有空坐在门口,喝起小茶。
老曹头家世代开粥铺为生,兼卖些包子之类的早点,是以附近乡亲早晨都晓得来他家吃完早点再出门,生意还算不错。只是如今不太平,又是冬天,不免清闲了许多,门口的两口大粥锅也闲置了一口。
今天是腊八,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来吧。
他正盘算着给亲朋散些粥水聊表心意,巷尾一匹老马拉着一辆破烂流离的马车吱吱呀呀地走了过来。
雪的确很厚,车轮压出深深的辙印。
老曹头精神一振,三两口喝完残茶,站在门前高声吆喝道:“粥米包子嘞,客官走得累了来吃一口再上路吧。”
那马车顿了顿,忽然就加快了速度,驶到粥铺门口停下。一个裹得跟棉团儿似的年轻人揣着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从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围脖里往外看。
老曹头连忙热情地招待:“曹家老字号粥铺,味道绝对正宗,今儿是腊八,您赶巧了,腊八粥才出锅,来一碗尝尝?”
年轻人犹豫一下,脑袋伸到车帘子里看了一眼,然后才从车上下来。
老曹头微笑地看着年轻人用滚的姿势下了车,快走几步揭开锅盖。
浓浓的白雾伴随着浓郁的粥米香味在清早冷湿的空气中格外诱人。
白瓷海碗底抓上一把土红糖,然后舀满一碗棕红晶莹的腊八粥,旁边放一把小勺。
“小哥,还要些糖饼不?”
年轻人缩着肩膀进了店,把围脖拉开一些,露出一张黝黑清瘦的脸庞,一双眼睛尤其明亮有神,像是个十分精干的人。
他是说一口带一些蜀中风味的官话:“老丈,烦您多上一些糖饼,我等下要带走。”
“好说好说。”老曹头一面笑着一面去后厨,把糖饼拣了许多模样漂亮的用黄纸包好送上来。
那年轻人正吃得香甜,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白雾,喝完最后一口,还不舍地把碗边舔了一舔。
“再来一碗?”老曹头忙问。
年轻人笑道:“有劳了。”
又上一碗,年轻人却没有自己吃,反而端着粥碗去了外面,爬上马车,钻进车厢里。
老曹头万分担忧他会不会一个不留神从上面滚下来,幸好年轻人身形十分灵活,他这才松口气。
温暖
林之卿稳稳端着粥碗,没好气地捅了捅缩在角落的一团黑影。
“起来,吃饭。”
那东西蠕动了一下,显示他还活着,然后继续冬眠。
林之卿把碗放到一旁,拎起那人露在外面的一蓬乱发,把他揪了出来。
那人被迫从昏睡中惊醒,犹在迷糊,不耐地低声道:“是谁这般大胆。”
林之卿眉尖一蹙,扬手赏他一巴掌,冷冷道:“吃饭。”
那人被打得脸歪到一旁,似乎是清醒了一些,头抵在厢壁上,又闭了一下眼,才慢慢露出一个极其和气的笑:“阿卿。”
林之卿把碗推到他手边:“快吃。”
殷承煜抽了抽鼻子,仿佛是闻到了腊八粥的香气,然后勉强撑着身体,挪动了一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林之卿靠在门边,却不看他,只是掀着帘子,许久不见天日,殷承煜不适地眯了眯眼,显然是被外面的雪地晃了眼,便道:“原来已经晴了。”
林之卿并不理他,从车上跳下去,找老曹头付了钱,提着一兜糖饼重新爬上车,隔着帘子吃了起来。
忽听到里面重物砰地砸地,林之卿连忙进去一看,只见半碗粥已经洒在外面,殷承煜无力的右手软趴趴地浸在剩余的碗中,脸上不自禁地露出疼痛的神情。
那粥是才熬出来的,滚烫。林之卿赶忙把他的手拿出来,然后用手巾擦了擦。
殷承煜本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从来不曾亏待自己,是以一双手也是保养得当,细腻娇嫩,只在握剑处有一层薄茧,但那日林之卿见到他时,他的身上满是伤痕,一向真爱的手和脸上也不能幸免,尤其是右手,遭重击后上臂骨裂,现在用木条勉强包扎着,手上也不复从前的白净细腻,虎口处一大块烧伤,此时又被烫了,十指连心,殷承煜也疼得变了颜色,只是强撑面子不肯叫出声。
林之卿问老曹头要了治烫伤的獾子油,先把他的手洗净,然后用棉花一点点擦上。
殷承煜右手使不上劲,任由他抬起手臂。上药的力度并不小,药油滴到伤口上时钻心的疼,可殷承煜只是双目紧盯着林之卿,仿佛根本察觉不到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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