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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在床上睡的很安稳,发丝在晨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他的脸笼罩在一片圣洁的光晕之下。
我缓缓倒满一杯红酒,架上的酒即是父亲当年最爱那一款,我们不愧为父子,连喜好都一致。即便他已经离开我整整十五年,但血管中流的血液无时无刻提醒我自己是他的儿子。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折射出的寒光让我不由笑了起来,再次就着酒吞下药丸后,我赤着脚缓缓走近床边。不由伸出手想碰触那如天使般宁静平和的睡脸,但却极力忍住了,即便以后再也无法见到。
以撒,以撒,以撒……我在心里喊着他的名字,举起手中的匕首刺了下去。
(下)
以撒,以撒,以撒……我想这会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从十五年前你颤抖着拥抱着我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好了的结局。但是手中的刀却无法准确刺入你的心脏,为什么你的面容如此平静?为什么你的眼中如此清澈?为什么?
“动手吧,我不会怪你的。”他冷冷地看着我手中的匕首,语气轻松淡然得可怕。
“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眼神柔和了些“其实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时我已经知道了,无论如何你至少犹豫了一下,证明你还是对我有感情的。”
我几近崩溃,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他坐起身来,用手轻柔的拂去我的泪水,用哄孩子一般怕吓到我的语气:“不要问为什么,这是神的指引,我这么做是帮助他们,他们原本不能够上天堂的,而我帮助了他们。”
“不……”
“你不是说,即使我杀了你也不会恨我吗?”他的唇代替他的手指吻去我脸上的泪水,柔软而细致的吻却让我害怕得颤抖起来,“艾尔法,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多么爱你啊!我爱你胜过我生命的一切,你是神赐予我的礼物,让我在黑暗中重见光明。每每想到你受到的煎熬,我就更加坚定了要净化他们灵魂的信念,一直都是你在指引着我们啊……”
“你疯了!”我猛的推开他,“你们都疯了,父亲,你,都疯了!”
“不,我们都是来爱你的。艾尔法,过来。”以撒微笑着看着我,“你为什么要害怕我呢?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和他们不同,泥泞的沼泽更能显出你的纯洁。”
我拾起地上的匕首,只是手不住的颤抖。以撒露出宽容的笑容:“怎么,你还是想杀了我吗?”
我摇了摇头,眼前早已经模糊一片:“我已经留下了遗书,……就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还会是年轻有为的警察,而我却是继承了父亲的凶残本性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向他露出一个凄绝的笑容,然后深深地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没有想象中持续的疼痛,几乎只一瞬我就完全失去了知觉。死亡,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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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来我很少见到以撒,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恐惧。
因为——我见到他杀人。那个和我上过床,后因拒捕被击毙的毒贩以及想以我过去为要挟的神父。以撒大概想不到,我把他捂住那个可怜老头的嘴并捶打那颗脆弱心脏的一幕全看在了眼里,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身边为何总伴随着死亡。
我疯了,我才是发疯了的那个,我不断对自己说。我宁愿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但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这一切。只消一眼,见到现场的瞬间我就已经明白凶手只会是以撒。只有以撒,只有我们才知道,父亲当年最爱的酒——库纳瓦拉出产的仙苏维翁1974还有一个特别意义,库纳瓦拉1974也是我的出生地和年份,当年父亲曾特别向庄园定过50瓶庆祝我的生日,也只有这50瓶酒的出产地下有我名字的缩写字母。
又是那扇紧闭的斑斑锈迹的铁门。血的味道充斥鼻腔,当我伸着颤抖的手推开它时,一个高瘦的少年站在那里,他笑着看着我,满身鲜血,遍地残肢。
“艾尔法,过来。”他咧嘴笑了起来,冲我伸出的手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看,他们的表情多么安详啊。”以撒和我不同,从第一眼开始他就爱上并继承了父亲展示的地狱,而我则惟恐避之不及。
寒冷,无边的寒冷。好像有人说过,死亡的过程像出生一般,通过一道黑暗狭长的通道,前面的光亮越来越刺眼,光的那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