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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至于赞扬,那是奢侈。
他才是那个真正不被期待出生的人,如果不是老一辈的再三劝解,他在肚子时就被扼杀了,所以从小到大他得不到一丝丝的关注,活了二十年,一年到头见到父母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时候还会想要得到父母的表扬,好不容易见到父母,迫不及待想把作品获奖的消息告诉父母,父母的眼中却只有哥哥,坐下来就是询问哥哥的一切,让他把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叶绪甯觉得只有自己更出色,父母才会看得见他,结果他得到了全校师生的赞扬,依旧见不到父母一面,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隐忍,再垂死挣扎都是徒劳无功,还不如顺其自然。
上大学之后,他离开了那个空荡荡的家,搬出去独自居住,除了老一辈会来看望他,就只剩下严煦致空闲时过来看他作画,两人的交流却少得可怜,至于父母,见面的次数更少了。
重生醒来的那一刻,见到喜极而泣的叶父叶母,叶绪甯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亲情。
原来亲情是这样的,可以倾尽所有,只求家人平安无事,明明是一对陌生的父母,他却舍不得告诉他们这个残忍的真相,不忍心看到这样一对疼爱子女的父母悲痛绝望。
他是那个家里多余的人,所以叶绪甯再三告诫自己,哪怕有一天与家人重逢,就算得不到他们一丝丝的悲伤,也能如此安慰自己,多出来的人,没了不是更好吗?
叶绪甯心头苦涩,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的答案,却又不敢去面对,只能逃避,害怕从他们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丝的惋惜和伤痛,尽管早就知道他们对他这个孩子可有可无,他却仍然心存希望。
朦朦胧胧间,脸上传来一阵轻柔的触感,像羽毛扫过眼角,温柔而疼惜,叶绪甯轻轻睁开眼,视线格外模糊,眨了眨眼,映出一个熟悉的轮廊,微微一愣,赶紧从长椅上坐起身。
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眼角湿润,叶绪甯默默地低着头,察觉到身边的人站起了身,随后一杯水递到他眼前,抬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压下心头的苦涩,起伏的情绪已经稳定。
“做梦了?”邢升屿倚靠在椅背上,恰似漫不经心地问,双眸注视着表情淡漠的叶绪甯,伸手拍了拍的头问道,“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居然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还蛮可爱的。”
叶绪甯顿时懊恼不已,抬眼瞪视了幸灾乐祸的邢升屿一眼,不过不得不得感谢邢升屿,有些尴尬的事情躲躲藏藏反而显得局促,还不如当成玩笑话挂在嘴上,尴尬的气氛立刻烟消云散。
“快来跟升屿哥哥说说,升屿哥哥给你开导开导,拿个主意什么。”邢升屿笑着一把搂住叶绪甯的肩膀,右手食指搔搔叶绪甯的下巴,“皮肤真好,唐棠都羡慕嫉妒恨了。”
叶绪甯竭力控制自己不把水杯扣到邢升屿的头上,再拍张照传微博里去,这家伙摆了个流氓腔,让人气都气不起来,解烨霖骂的一点都没错,老流氓整天没个正经,只知道调侃他们。
邢升屿见好就收,收起不规矩的手指:“不想说的话,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叶绪甯抬头疑惑地问:“什么地方?不是说了要画画吗?”
“你现在能画?行了,走吧。”邢升屿拿过叶绪甯手中的水杯,摆到石桌上,将叶绪甯从长椅上拉起来,径直朝外走去,到了铁门口才停下脚步,回头问,“要不要跟伯父伯母说一声?”
瞧见叶绪甯的迷惑不解,邢升屿紧了紧握着他的手,笑道:“我刚过来时看到你在睡觉,不想把你叫醒,就让伯父伯母给我开的门,现在伯父伯母大概也午休去了,算了,别打扰他们了。”
叶绪甯点点头,叶父叶母醒来如果看不到他,也能猜到他和邢升屿出门了,他今天确实不适合作画,完全进不了状态,还不如跟着邢升屿出去走走,这家伙虽然没个正经,注意却很多。
邢升屿带着他开车一路往郊外行驶,叶绪甯转头望着车窗外陌生的环境,有点新奇,他从醒来至今都没好好出过门,熟悉的只有闹市区和学校附近,转头问道:“去哪里?”
“现在才问?不怕我把你卖了?”
“……”叶绪甯一阵词穷。
“马上就到了。”邢升屿轻笑出声,眼角余光瞥到叶绪甯嘴角的笑意,心里松了口气。
他还真没为一个人这么大费心思过,只是看不得这家伙平时一张含笑的脸,突然变得愁眉苦脸,睡着了都在哭,可要叶绪甯开口比让他笑更难,邢升屿也不逼迫他,直接将人带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