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页)
先推荐给一家电力设备厂做全职水电工。
郑泰每月领到工资,就惦记着最先还钱给李宝玉。
他知道李宝玉是用辛酸的卖肉钱供养着自己走正途。
李宝玉让他明白,有的穷人拥有只有钱的富人没有且望尘莫及的温暖而伟大的爱。爱,一定要发自内心,否则,没有意义。爱,不要计较或寒伧或华丽的表现形式,但不论或深沉或张扬,都是正确的爱的表达方式。
他懂得每个人除了拥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是公平的之外,其他无一公平。
郑泰和李宝玉,他们于纷红骇绿、乱象丛生的俗世中交汇,以不同的身姿穿过相同的黑暗、肮脏、混乱、龌龊、险恶……光怪陆离、满目疮痍、不堪入目的浑浊世界,汇聚成一条涤荡灵魂的清流。
他们之间是如亲情一般的牵连。
以生命相依,去减轻长年不散的苦难,去望见碎为细尘的一线生机。
浊世中,坐于涂炭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不可能不被尘垢沾污。但他们居住的屋檐下,存有一片聊以自慰的净土和乐土,供他们栖身与苦中作乐。
作者有话要说:
☆、荏苒成像
这天,阴雨绵绵,晨昏不分。
郑泰傍晚下班回家,走过必经之地。
在一长条粉刷过却仍显粗陋的墙壁某处的墙脚边,有一个雨后积水的水洼,他看见一名十一、二岁的男童,像挨过一顿狠揍一样,虚脱地瘫倒在路边。
郑泰观察着男童,骨瘦如柴,浑身泥污,额上颊上有伤,虚弱到无法呼救,只能蜷曲着身体忍痛,显然曾惨遭虐待。
他没有坐视不救。
他的善良,是因自己曾经遇见一个李宝玉那样善良的救命恩人才没丢失。
而眼下,要他对一个奄奄一息、弱小无助的受难者视而不见,太难!
他抱起男童,直奔李宝玉的住所。
李宝玉见郑泰捡了个小男孩回来,顺嘴一问:“怎么回事?”
“我还不知道,要等他能正常说话的时候再问。”
李宝玉默然点头,让郑泰安置小男孩,便走进厨房去做饭了。他通常都是等郑泰回家才做饭。
郑泰把男童放到沙发上,端来清水帮男童擦净身体,替他换干净衣裤时,他下意识地检查了男孩的菊花,发现安然无事,男孩没被性亲。
邓沛然默不作声,凝视着郑泰的一举一动。
郑泰与邓沛然对视,“可以吃饭了!你能起来么?”
邓沛然爬起来的速度,丝毫不逊于他狼吞虎咽吃饭的速度。
他足足饿了两天。
他父亲去世后,母亲再嫁,继父亏待他,经常虐打他。
两天前的晚上,他的继父醉酒后强迫他口焦,他打死不从,从家里逃了出来。
饥饿难耐之下,偷了一个男人的手机,准备拿去换食物。
结果被愤怒的机主狂追了几条街给抓住了,还用那仿佛对他有深仇大恨般的拳头修理了他一通,拳打脚踢砸落于他身上所致的外伤看上去像得了红斑狼疮一样刺目。
他独木难支地在雨中昏倒,被郑泰所救。
“既然你的家没有温暖没有关爱,让你呆不下去,你就索性跟我们一起生活吧!至少,我们不会像你继父一样伤害你!也不会像你母亲一样对你放任不管!你待在我们这里相对安全!我们的家会变成你真正的家,为你遮风挡雨!不让你误入歧途!而我们三个人会像家人一样生活!互相关怀!互帮互助!”郑泰说的这番话,发挥着意想不到的效力。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可没有李宝玉的帮助,他不会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李宝玉支持郑泰收留邓沛然。
他当然不愿看到邓沛然走自己过去走过,却让如今的自己追悔莫及的错误老路。
但他们要真正留下邓沛然,依然要征得当事人同意。
“邓沛然,你愿意留下来,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么?”郑泰问。
邓沛然从未得到过来自父母长辈平等的尊重,从未得到过如此令人感动的满溢的温暖。而郑泰口头描绘的生活图景,正是邓沛然极其渴望得到的家庭生活。
“我不要再被虐待!我想留下来!”
邓沛然义无反顾地投靠了他们。
李宝玉看着安睡的邓沛然,回想起自己的过去。
记忆如潮,用画家简练的笔法,独到而感怀的笔触,将往事变成素描簿上一页页的铅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