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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就被他放在床头,他一方面希望徐逆能打个电话过来让他宽心,另一方面,又害怕接到徐逆的电话,怕听到他说自己不能来了。
如此折腾到了第二天凌晨六点多,程宴身心疲倦地起床去洗漱,发现镜中的自己,眼睑下一片阴影,神色十分憔悴。
“程宴,打起精神来,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对着镜子拍了拍脸颊,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
到了七点多,他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和徐逆的行李,却依然没有接到徐逆的电话。
徐逆到底还会不会来?程宴握着手机有些踌躇,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就在他与犹豫之际,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者正是徐逆。
“徐逆,还好吗?”程宴一接听电话便迫不及待地问。
“程宴,今天……我恐怕去不了了。”徐逆的声音透出浓郁的疲惫,“我妈知道我们俩的事了。”
程宴一怔:“怎么会?”
“上次我们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被我小时候的一位邻居瞧见了,他不确定是不是我,所以没来跟我打招呼。但是他偷偷拍了一张我们俩在一起的照片,拿去给我妈看,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煽风点火的话,我妈就猜到我们俩住在一起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你这里,没怎么回自己公寓,我妈白天、夜里都来过,发现我一直不在家,然后就打电话给我公司,确定我没有在公司加班,所以昨晚上我妈才会给我打那通电话。我看既然瞒不住了,就老实向他交代了。”
程宴不可置信地问:“什么?你就这样出柜了?”
“是啊,呵,”徐逆苦笑了一下,“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撒谎骗她,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而且像之前那么多次被逼相亲的戏码,我已经很厌烦了,不想再继续演下去了,与其让她老人家为了一个虚幻的泡影瞎折腾,不如干脆告诉她真相,要杀要剐,一刀子来得干脆。”
程宴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母亲现在……”
“她当然无法接受,一整晚都在又哭又闹,半夜里又因为心绞痛进了医院……”
“什么?!”程宴吓得心惊肉跳,如果徐母因此而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别说徐逆心里不好过,他这个间接肇事者,恐怕也难辞其咎了。
“别担心,她是装的。”徐逆很快安抚程宴道,“其实我妈的这颗心脏坚强着呢,否则这二十多年,她也不可能一个人咬牙将我拉扯大。她之所以会装病,不过是想用孝子这个枷锁锁住我,让我暂时无法离开她的视线罢了。
“我明知道她是装病,却又不能戳穿她、不理她,只能陪着她演下去……”徐逆苦笑道,“就连给你打这通电话,我也是借口去买早点偷溜出来的。所以程宴,实在非常抱歉,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去E城了。”
程宴听到此处,原本揪着的一颗心,反而渐渐放了下来。
“不是真的生病了就好,”程宴平静地安慰徐逆,“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最重要,你守在她身边是应该的。E城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陪着你母亲吧,好好跟她说话,别跟她急、惹她生气,知道么。”
“我知道。”徐逆低声应下,顿了顿,又道,“你路上小心,到了E城,记得给我发短信报平安。”
程宴挂了电话之后,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因为与父母关系淡薄,在血亲方面没有太多的顾虑,所以这段时间,他只顾着与徐逆甜蜜,却将徐逆家的症结给忽视掉了。
如今想来,自己当初在接受徐逆的那一瞬,心底划过的一丝不安全感,其实不仅仅是内心深处对两人未来的不确定,还参杂了潜意识里对来自外界阻力的担忧。
只是爱情来得太过迅猛,沉醉于幸福之中的人,很容易忽略身边潜伏着的隐患。他和徐逆,显然便犯了这样的错误。
如今徐母的一通电话,终于将他们多日来营造的爱情美梦给击碎了。徐逆若是过不了自己母亲那一关,那么再美好的愿望、再感人的誓言,到了现实阻力面前,全都不堪一击。
他与徐逆的未来,依然飘渺无根。
踏上开往E城的列车时,程宴心绪寡淡地想,如今走E城这一趟,是否还有必要?
当初他便是因为憧憬着徐逆为他描绘的美好蓝图,才愿意积极参与这件事的。如果他与徐逆的未来成为了泡影,他和徐逆是否还能继续搭档做好这样的专栏节目?
再退一步想,如果终有一天徐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