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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半个月之后，一天傍晚，祺岚照例从图书馆回来，进了他们的小屋，祺岚意外地没有闷头做习题，而是一直盯着莫北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沉默良久，祺岚突然对莫北辰开口道：“北辰，我们……分开住吧！”

莫北辰闻言猛地抬头，然后僵硬地笑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起分开住了？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而且……”

“北辰，我们都不是小孩儿了，也该还给彼此一个自由的空间了！”祺岚打断莫北辰的话，僵硬地说道。

“奇奇，你看啊，咱俩每天做完作业都挺晚的了，再回家的话，多影响老爸老妈们休息啊！所以还是……”

“你我都已经是高中生了，不需要非得在一起才能学习吧？我们以后放学各自回自己家就好了！”祺岚一改往日温和的语调，僵硬又快速地丢出这么几句话。

房间内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两个人都不说话，任由一种叫“沉默”的病毒在房间内肆意扩散。

沉默良久，莫北辰艰难地开口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是因为……那天的事吗？”

祺岚避开莫北辰的视线，低头不语。两人僵持了半天，祺岚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奇奇，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吗？男孩子之间这样是很正常的。所以你不用……”

“正常？”祺岚抬起头，直视莫北辰，语气显得有点激动：

“如果我说，这几天我每天都会想起那件事，你也觉得正常吗？如果我说，我只要想起那天的事就会……你也觉得正常吗？！”祺岚直视着莫北辰的双眼，向前又逼近了一步。

“如果我说，我现在一碰到你，我的身体就会产生奇怪的反应，你还会觉得正常吗？！”

祺岚低吼出这些话的时候，眼角已有些湿润。掩饰似地低下头，声音颤抖地对莫北辰继续道：

“不，北辰，我已经……不正常了。你知道这几天我去图书馆干什么去了吗？这几天，我查了很多资料，像我这样的人，统称‘同性恋’。”

说着，祺岚抬起头，眼圈通红地看向莫北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这样，你还觉得正常吗？”

……听完祺岚的话，莫北辰觉得自己现在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祺岚今生仍然爱着自己，还是该心疼今世的他居然把祺岚逼到如此困境。

莫北辰突然想到，上一世的祺岚在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同性的时候，也是这么的痛苦吧？那时候的自己在做什么呢？

顶着“祺岚最铁的哥们”的身份，肆无忌惮地享受祺岚对他的好，然后没心没肺地践踏他的心意……想到这里，莫北辰的心脏不由得抽痛起来。

莫北辰认真地看着祺岚，一字一顿地说：“祺岚，如果我说，我对你也有同样的感觉呢？”

祺岚凄惨地笑了一下，对莫北辰道：

“我们是不可能的。不要说同性恋本来就不被这个社会所允许，就说我们俩，我家就我这么一个孩子，莫叔和莫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你忍心让他们最后发现他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是两个同性恋吗！北辰，咱们早晚还是要结婚生子的，趁现在陷的还不太深，断了吧！”

莫北辰上前紧紧抱住眼前这个说着绝情的话的人，如果这么容易就断了的话，又哪有上辈子的纠缠呢？如果那么容易就断了，他又何苦自杀，又哪来的今世呢？

不，祺岚，前世今生，我们早就断不了了！这个社会不允许，我就带你去允许的地方！至于父母……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一个决定在莫北辰的心里渐渐明晰起来，他放开祺岚，温柔地对祺岚道：“祺岚，我同意和你分开住。”

看到祺岚的眼神暗了下来，莫北辰继续说道：“但这并不代表我同意你今天说的话。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来给你一个确定的未来，所以我不想多说什么来增加你的困扰。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莫北辰很爱祺岚，所以，他不会放弃你，更不会放弃这段感情。”

说完，莫北辰转身到桌子旁收拾了自己的书本，然后亲了亲跟在自己身边的祺岚，道：“今晚我先回家住，你自己好好睡，别多想。嗯？”

“嗯。”祺岚努力控制着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但眼里闪烁着的光芒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看着明显很开心还要装作一脸平静的小孩儿，莫北辰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道：“那么，晚安。”

“晚安。”

轻手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