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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怪你,在下也不是那种气量狭小的人。”章曜沄垂下眼睑,思索了一下道,“阎小姐,这些年我心中一直存了一个疑问,想不到七年之后还能在北满遇到你。有件事,阎小姐可不可以让我知道缘由?”
阎翰林笑了:“章老师是要问我那个经理怎么样了吧?”
章曜沄点头道:“不错,那个经理是你的朋友吗?”
阎翰林摇头,压低声音轻声道:“不是,我之所以要带走他,是因为那个人是日本间谍。”
章曜沄神色一凛,表情严肃起来,正色问道:“阎小姐,你究竟是什么人?”
阎翰林慢慢站起身来,微微地笑得像三月朝阳一样晴朗骄傲:“我现在的身份是章老师的学生啊。至于其他,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一个女学生也不方便叨扰太久,这就告辞了。”
章曜沄一怔,随即站起身来:“阎小姐,我送你出去。”
阎翰林快出门的时候,忽然转过身,递了两张票给章曜沄:“这是我们这一届学生排练的话剧,打算在毕业之前上演,就在下个礼拜天。章老师记得带夫人一同去给捧个场吧。”
章曜沄微微一愣,还是接了过来:“我没事一定去,只不过内子离世多,年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他抽出一张,打算还一张票给阎翰林,“一张票就够了。”
阎翰林却不接,迟疑了一下道,“对不住,让章老师想起伤心事了。还是给你两张票,带个朋友一同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落拓诗人
赫曜霆说到做到,果真摆了三天宴席,将北满的达官显贵都请过来了。这里面包括了从西北到满洲的军阀金嘉源。当然请得到他自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宴会的名目也变成了对金将军的欢迎会。
宴请的对象包括与赫家素来世仇的梁家人,梁家当家梁伯毓和他的四弟梁季秋一同去赴了宴会,梁家老三梁淑君是个深闺淑女,大家闺秀的老派,深居简出惯了。据说梁家老二梁仲贤是个傻子,此等名流汇集的场合自是不方便带出来丢人现眼的。
金嘉源——陕西人士,原本是前清的一个进士,又在北洋政府做过几年地方官,今年五十来岁,是几万兵马的总司令。
如今带兵进了关东,又成了保皇党一派的功臣,正是北满上层人士争先恐后巴结的对象。
赫曜霆起初亲自与他攀交,这金将军总是借故推脱,架子端得很高。赫三爷心里虽着急,表面上却极力保持着谦恭沉着的态度。
是人总有突破口,也算是机缘巧合,金嘉源刚到北满不久,一次在街上忽然心脏病发作,正巧遇上了外出办事的沈叶,抢救及时捡了一条性命。
金嘉源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自然是知恩图报,又见沈叶是个刚正的大好青年,自是对他很有好感。沈叶虽然对攀附权贵不感兴趣,但是也不好得罪这个满洲新贵,小心翼翼地应付了过去。二人面上看着倒是成了一对忘年之交。
这对赫曜霆来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韩笺枫得知此事之后,拜托过沈叶好几次。沈叶不情不愿地出面去请金嘉源来参加欢迎会。
金嘉源很痛快地一口答应了,除了看在沈叶的面子之外,他认为借此机会接触一下满洲当地的名流也没有坏处。
雪莱自认了赫曜霆为义兄之后,随了赫姓。
当穿着淡紫色云影纱旗袍云鬓高耸一身幽香的赫雪莱,风姿卓越地端着酒杯给金嘉源敬酒的时候,这个温和霸气的半老头子,还真是把眼角笑出了一条皱纹。
整个宴会结束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温暖气氛里,赫曜霆端着玻璃高脚杯,苍白如玉的脸上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笑得虚软仿佛一场飘渺的梦。这些天为了欢迎金嘉源,他真的是绞尽脑汁,拼尽全力,精力和体力都有些透支。
金嘉源是到北满以来第一次赴欢宴,加之他年纪大了,要保持着军政官员特有的高姿态和神秘感,晚宴后的娱乐节目自是不会参加的。夜幕刚刚降临,便钻进汽车绝尘而去。
明月高悬之际,一小队白俄交响乐团奏响了舞会的开场音乐,上流社会的小姐太太或秀丽端庄或珠光宝气,乘坐着汽车蝴蝶穿花般纷纷投入到灯火绚烂的华丽场,美女鱼贯而入,舞池里衣香鬓影,艳香飘摇。
华尔兹柔和的音乐,圆转的舞步,一片欢乐祥和如同春日一样暖意融融,五光十色。
赫曜霆身体不好,象征性地与名流小姐跳了一两场之后,便离了场。
舞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