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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永虽然不是方丈,却是大师兄,忍不住开口道:“不知大人遇到了什么难处,贫僧等能帮上的一定会帮”
路强表情一收,淡淡道:“借粮”
其实路强的这个想法完全是突然冒出来的,因为这和尚也太有钱了,看着和尚们一个个精神饱满、脑门铮亮,再想想浔阳乃至荆州许多地方战后那些衣食无着的百姓,越想越有气。
凭什么这些只要贴上佛门标识的人就可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那些起五更爬半夜、辛苦劳作的百姓们却吃不饱、穿不暖?
所以他已经不打算再和这些人玩什么温柔了。
慧永还没等表态,慧明忙抢着道:“大人见谅,这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我佛光寺都是靠着信徒的供养,自己吃都成问题,那有粮可借?大人怕是来错地方了”
“哦!看来有人传言佛光寺周围的数千亩土地都是佛光寺私产不实啊!回头本官就让衙门重新丈量,如果是无主之地,就一律充公”
路强说的平淡,可听在慧明耳中,却无疑于炸雷一般,土地都被充公了,他庙里这上千口人还活不活了?
铮亮的脑门瞬间冒出汗来,道:“路。。。路大人且慢,有事、有事好商量”
面对路强的咄咄逼人,慧永、慧远两位高僧不干了,同时站起身来,手打稽首:“阿弥陀佛,路大人可是来欺辱我佛门的吗?”
“不敢,路某只是想给百姓们谋条生路,呵呵!刚刚大师还在讲佛祖以身饲鹰的故事,怎么本官向你们寺院借些粮食,就是欺辱你们佛门了?”
“这。。。城内有那么多官绅豪门,大人却来向我佛门要粮,不嫌有失公允吗?”
慧远被路强一句话差点弄没词了,只好把士族豪门拖进来说事。
这些个和尚,已经被信徒和历届无能官府惯得不成样子,心中那还有国家法度、苍生黎庶?
路强已经不想再和他们废话下去,站起身,冷然道:“今后本官治下,无论官绅,必须一体纳粮交税,佛门也不例外”说罢昂然而出。
三个老和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听错了,可一个人能听错,三个人都会错吗?
从古到今,士族一直都是个特权阶级,佛门兴盛的时间虽不算很长,可那个君主都对佛门宠信有加,更兼这些年佛门弟子遍及天下,已经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官员所能触动的。
现在这位年轻的路大人虽然官不小,可居然就敢同时对士族和佛门同时下手,他不会是官当够了吧?
慧永等人也不送路强了,关上禅房的门就研究起对策来。
路强也不理他们,重生到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有危险、什么不该做,他会不知道吗?
如果换做其他地方,路强的这些做法或许是很激进,可荆、江二州历经大战,已经残破不堪,正是行破而后立的大好时机,如果路强仍沿袭其他诸侯那样,把实力建立在士族门阀的支持上,那他最终也必将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被历史淹没。
从庙里向外走的路上,仍可见络绎不绝的信徒们,一个个听了高僧的讲经后兴高采烈的样子,同路强阴沉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路强想来,那些有道高僧是应该通晓世务、关注民间疾苦的,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些被捧上神坛的神棍而已。
司马休之对路强的作为也很不以为然,他可不是象路强那样换过脑子的人,在他想来,官府就应该维护士族的利益,失去士族的支持,政权也必然不会长久。
离开佛光寺后,没走多大一会,司马休之终于忍不住道:“路大人,你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偏激了?”
路强早知道他会这么问,扭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休之将军可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司马休之有些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道:“大人的意思可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嗯!差不多吧!我大晋朝廷屡屡有权臣当道,何解?那些权臣们驾驭着我大晋的百姓,却为他们耕种着我大晋的国土,所有收成都归他们,最后国库日渐空虚,反而给他们积累了无数的财富,若没有这些财富的支持,那来那么多前赴后继的权臣?”
“休之将军,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要论学识,十个路强绑一块也不见得比司马休之强,可说到见识,那却是司马休之拍马都无法追及的。
而路强的话无疑于晨钟暮鼓,重重地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