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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价格的问题,柳氏只怀疑采买妈妈。手下人赚些油水,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可这回是一成银子啊,这指甲也太深了些,饶是她做起这些事体来。也不敢多拿这么多银子。
可这采买妈妈到底是柳氏自个儿的人,当着涂氏、楚伦歆与楚维琳。她发作不得,只好把这事体和稀泥一般揭过去,又和宝莲商量了几句,把成衣的事体先定了下来。
等这儿散了,柳氏单独见了采买妈妈,埋怨道:“你怎么回事?采买这个位子上,多少油水能沾,非要在这个地方动手脚。宝莲到底是郁昀媳妇的人,这不就是在她们眼皮底下谋银子吗?我抬举你,也从没亏待过你,你也要拎拎清楚。”
采买妈妈一肚子委屈,哭丧着脸,道:“太太,奴婢做事怎么会这么糊涂?城西那铺子与奴婢非亲非故的,奴婢至于为了提拔他们的生意去打压穆家铺子吗?奴婢去的时候,宝莲可是压根儿没提过什么一成两成的。”
柳氏见她推脱,愈发不高兴了:“怎么的,那你的意思是宝莲害你?”
采买妈妈不敢这么说,支吾道:“她大约是没拿捏好价格,以为能多赚一些,眼瞅着我们要找其他家了,这才松了口,她是霁锦苑里出去的,怎么也不好丢了五奶奶脸面,就把错推到奴婢头上来了。”
这个说法,柳氏觉得有几分可能,倒也没再教训采买妈妈。
可渐渐的,柳氏觉得涂氏的手慢慢长了起来。
采买上的,厨房里的,前头回事处的,但凡是油水多的地方,涂氏都盯着。
一回两回还好,次数多了,采买妈妈都有些头皮发麻了。
柳氏与涂氏提了一回。
涂氏笑盈盈地道:“其实呢,是我以前太迂腐了些,总觉得吧,举荐自个儿人有些不好听,可我看郁昀媳妇,那真是举贤不避亲。我这几日也琢磨呢,总归府里要采买东西的,能多给身边人一些活计做做,也是挺好的。
我正想与你说呢,你看,差不多要去江南采买新茶了。我与我们老爷在明州多年,与当地一些茶商也有来往,从前我屋里那个叫眉黛的丫鬟,六弟妹可还有印象?我将她嫁给了明州府的一个姓胡的茶商。
胡家的茶叶挺不错的,明州的官家老爷们都喜欢,只是他们家路数差些,没被选作贡茶。我给她去个信儿,让她送些新茶来,我们先试试?若是好,以后就采买她家的。
总归如今那一家茶商,与我们都不沾亲带故的,只要价廉物美,换了如何啊?”
涂氏说得头是头,脚是脚的,仿若这事情她想了很多一般,柳氏被哽得一时没接上话来。
楚伦歆插了一句,道:“我觉得二嫂说的也有些道理,六弟妹,你那儿若有合适的,也可以换几家。”
柳氏面上挂着笑,手中帕子已经绞了起来,但凡能换的,她早就换了,还会等到涂氏与楚伦歆来说吗?就是因为都换了,现在再换,就是从她自个儿手中分出一杯羹去。
柳氏心里明白了,不耐烦道:“明人不说暗话,这是信不过我吧?觉得我靠着采买攒了不少银子了?还是觉得分配不公,也想要图一些。”
涂氏嗔了柳氏一眼:“六弟妹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几个一道打理这中馈,本就该齐心协力,哪里能彼此怀疑呢?再说图银子,啧啧,六弟妹。莫非真图了许多银子?若这是个清水差事,你不会这么质疑我们的。”
柳氏一股子气憋在胸口,涂氏的口气叫她不忿极了,一把将手中册子甩在桌上,哼笑道:“清水不清水的,也不是我一张口说了算的。总归是大家一道打理的,不如这样。轮着来吧。一人一旬。”
楚维琳听的明白,这看起来是一人一旬了,可各个位子上的人手呢。难道也是一人一旬的轮?那可不就乱套了吗?要是继续用着现在的人手,大半都是柳氏手上的,也没法好好做事。
柳氏笃定涂氏没法一口气把人手换光了,这才难一难她的。
涂氏垂下肩。叹了一口气:“六弟妹真是……我原本就想给身边出去的人多赚些银子,你非如此猜度我。罢了罢了,我也不操那劳子心了。六弟妹你一个人就能掌这中馈了,我既不多嘴也不插手,总归你不会少了我们二房的吃穿用度。我也不会让你为难。老祖宗跟前,我自个儿去说,是我身子骨不好。回京里一年多呢,自个儿院子里的事情还没理妥帖了。就不管府中事体了。”
涂氏直接做甩手掌柜?
柳氏不信,涂氏从前和大赵氏争斗的风风火火的,不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