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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恩大叫道:“二哥所言极是,谢可不必,不过怀德兄弟相聚,大喜一件,贺倒应该!”
众人鼓掌道:“黑娃子这回真说到点子上了!”
“乐子没酒不乐,有乐必酒!”有人说。
世宗道:“如此良宵,焉能不贺!”
遂命摆宴,于喜气洋洋氛围之中,众将尽欢而散。
第二天,世宗与匡胤计议,杨业之外,刘崇再无什么依赖了,解决了杨业,那刘崇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应集中力量,攻打杨业。
世宗从新部署了力量,对晋阳围而不打,调集各路军马,集结于晋阳西南,与晋阳西北新城的杨业相对,决心聚而歼之。勤工的杨业,以诱兵计困住了高怀德,算是小胜一仗;但得而复失,又损了两员大将,心中颇为郁郁,又见周营将猛兵强,知道难以力敌,因而小心翼翼,对于周营的挑战,一概不理,坚守不出,以待时机。
过了几天,忽然阴云四合,天色如铅,浙沥沥的连阴雨一直下个不停。到处是一片泥泞,路滑难行。
晋阳、新城两块骨头一个也没有啃下来,遇到这样的天色,连走路已是困难,哪里还能打仗!不仅不能打仗,周营十数万大军,近万个营帐,到处浸在一片片坑坑洼洼之中,加上天气骤冷,粮草潮湿,给正常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这场天杀的连阴雨,把周营军士们的心都淋湿了、淋凉了。
一天,赵匡胤来见世宗,他满怀忧虑,一反往常无所谓的气势,对柴荣说:
“天雨不止,我军处于汾河下游,一旦杨业用水攻,那将不堪设想!”
世宗说:“我也正为此事发愁,只是苦无良策。”
两人正说着,军师王朴急急进来。他也显出从未有过的急张:“陛下,阴雨数天,汾水不涨,我恐上游杨业堵了水源,一旦放闸,洪水奔腾而下,我们都将成为水族了。”
世宗说:“朕正与御弟议论此事。”
王朴说道:“勿须再议了,臣未早虑及,失误在我;而今之计,即紧急下令,让各营脱离河区,迁往高处,攻城暂缓,自保要紧!”
柴荣更感到事态的严重,连忙下令:各营撤离河区,抢占高地,各自为战,防水自保!
但是晚了,忽然听闷雷般的声音,自北方滚滚而来。
杨业在汾河上游,拦住了水源,而今存储了足够的水量,开闸放水,汾水像一条滚龙咆哮着奔腾而来!这汾河是黄河的第二大支流,从山西高原冲刷而下的洪水,携沙裹泥,注入汾河,加上东西高,中间低,水的落差较大,因而浊浪翻滚,水流湍急,和暴躁的黄河没有两样。
在晋阳以南,汾河两岸扎营的周军,完全成了一片泽国。
涛声如雷,喊声震天,军械物资被冲得稀里哗啦,不少战士被洪水吞没,许多人跌扑滚爬,向高处攀援。整个周营不战而溃,基本上失去了战斗能力。动身比较早的世宗柴荣,在张永德、郑恩和高氏兄弟等人的保护下,已安全转移到高坡上,算是没有受洪水冲淹之苦。“如果山后这时派一支队伍杀奔过来,我等真要成为他的阶下囚了!”军师王朴感到杨业用兵还不到家,没有抓住这个战机。
但是他错误地估计了杨业,杨业岂能放弃这天赐良机!
杨业亲自率领他的山后兵,从汾河上游沿两岸杀来,“围而不打”的晋阳的周兵被收拾干净后,沿途又斩获甚半,赶到御营世宗柴荣这里,他遇到了最顽强的抵抗,郑恩、张永德等人拚死抵挡,厮杀一阵,他们保着世宗向西南高处撤走,断后的赵匡胤奋力杀出,与杨业刀棍相加,厮拚起来。
两个人战有数合,不巧赵匡胤的战马踏进了一个泥坑,马失前蹄,一下子跌卧在水中,杨业大喝一声,举刀砍来。
赵匡胤下半身完全浸在水里,难以施展,他心想:完了!
杨业正举着刀,忽然感到脸上一凉,眼睛微一闭只见一道红光,从水中跃起,一下窜出有两丈多远,原来赵匡胤所骑的赤兔马,乃是一匹千里良驹,有无比的神力。情急之中,四肢一用力,凌空而起,把水溅了杨业一脸,如闪电一般,从杨业刀下滑脱出去。
按常规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赤兔马奇迹般的表演,倒把杨业吓了一跳,他举着刀愣在那里。呆了一下,杨业才叹息道:“有这么多神勇的将军,出这么多神奇的事件,怪不得我们能节节胜利,要征服这支队伍,看来是不可能的!”也就忘记了追赶。忽刺刺,几匹马从背后冲来,杨延平、王贵等带着大队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