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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医学生
无垠
什么时候小鞋子变成了大鞋子,短衣服变成了长衣服,冲天的羊角辫变成了披肩发或微微浪起的卷发,脸上何时又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嘴唇为什么变得红亮红亮的,身上何时又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肥大的超脚裤怎么变成了紧身的牛仔裤,为什么出门前总在镜前照一下,什么时候学会了美,为什么要体现气质,要追求协调,要有风度?哦,原来是长大了……小时,看见别人有好看的玻璃弹子,好看的玩具,就蛮横地说:“给我,给我……”玩扑克竟被姐姐的“氢弹”给炸哭了,扑克牌甩了一地,闹得不可收场。演小话剧竟敢在台上扯起嗓子喊“爷爷”,台下就有应声。别人叫唱歌,就大摇大摆地唱起来:“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歌词记不住了,唱半截就不唱了,想起了又接着唱。童年的天真、快乐甚至不讲情理,蛮横的要强哪里去了?哦,原来是长大了。
小人书变成了小说,小书变成了大书,薄书又变成了厚书,什么时候从“妈妈”的牙牙学语变成了滔滔不绝的话语,一横一竖怎么又变成了A、B、C,棍棍加法怎么变成了微分、积分?哦,原来长大了。
什么时候学会了说:“妈妈,我要学裁衣,我要,我要……”数不清的“我要”……最后,你做出了合体的衣服,可口的饭菜,从前你不是总要说让妈妈做吗?
哦,原来长大了。
为什么昔日的好友变得四目相对,无言以答,何时用客气的寒暄问好替代了融洽的交谈?你试图努力消除这隔阂,可却又找不到话题,你试图去寻找这答案,去明白为什么,可从为什么中又冒出了更多的为什么。哦,原来是长大了。
什么时候学会了望着天上的彩虹,又想起了三棱镜透过得到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频率越来越高,波长越来越短,什么时候知道了这彩带的规律。哦,原来长大了。
什么时候学会了忍耐,什么时候懂得了谅解,何时增添了忧虑,何时内心充满了矛盾,何时你又在徘徊,何时你又犹豫不定,何时辨别了对与错,是与非,何时你又在徘徊,何时你又犹豫不定,何时发现了周围的一切不再是童年的一切?有一天你突然感到你变成复杂的有机体,你突然觉得你肩上应挑起一副重担。哦,原来是长大了。
有一天,有人问,当你在沙漠上徒步旅行时,突然看见一只瓶子,你是拾起来小心珍藏呢?还是绕开它不予理睬呢?还是拾起来砸碎呢?
继续向前走,看见一座古堡,你是绕着它走过还是径直穿过?
你发现有水了,你是希望水越多越好,还是只求水够你喝就行呢?你是希望水清澈?还是毫不介竟呢?
继续走,看见一所房子,你要在这所房子里留宿一夜,你是否设想一下里面的布置?
当你躺下时,突然从天上飘然降下一位美丽的仙女,你是惊奇地凝望着她?还是跟着她走向另一个世界?听来,就像诉说着一个古老、奇异而荒诞的传说,人、沙漠、瓶子、古堡、水、房子、仙女……别人告诉你,那个瓶子是你的初恋,那座古堡是你的困苦,那水量是你的追求感、知足感,那水质是你朝夕共处的人,那房子是你的小家,那位美丽的仙女是你的死神,你在沙漠上走,就是你的人生旅途,什么时候知道初恋、困苦、追求感、知足感、人生、还有死神?哦,原来是长大了……
怕
《臭老九酸老九香老九》
赵曙光
我从小就怕。什么都怕。妈妈说我是“小蛋抱的”我怕狗吠,我怕狗不声不响下口咬,我怕伸出舌头瞪着红眼的狗。我怕疯狗,我见了狗,就怀疑它是疯狗。我怕狼狗,更恨狼狗,尤其憎恶日本狼狗。那是抗日战争的第四年,一天早晨我背书包上学,走在日本人住家门口,忽然门开了,一条狗,一条狼狗蹿了出来,扑我。我跑,它赶。我急中生智,摘下书包,抡开了,狼狗一扑一退。我抡书包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我边抡边退,退出扑击圈。一个日本人龇着狼狗似的牙笑着。我怕狼狗及其主人。直到今天我恨狼狗及其主人,从未麻木而丧失警惕。
我怕住在同房间的人丢了东西、财物、票证。因为谁都在被怀疑之列。在学校里,在单位里,我怕那里只有一条街,走在路上,一式地点头,给别人点头,别人给自己点头,双方努力点头;还要陪上掌握分寸的笑;还应有相应的不冷不热、不东不西的话语,如“吃了?”“今天天气挺好!”“到哪儿去?”之类。我怕因此疏忽,而破坏了人们的印象。”“我怕鬼魂,我怕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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