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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分宜一震，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明宪的话。狭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郁卒。她从没有后悔过，直到今日，她没有问过明宪，是否愿意坐这个皇位。她原来真的忘记问过他。

“不过，现在还不能丧气。”萧明宪忽然换了一种口气，收起颓丧，声音平稳，气态从容道，“成败，还没有那么快显现。你说呢？”

萧分宜抬头一笑，却并不言语。

午膳很快就结束了，因为眼睛看不清楚的缘故，萧分宜并没有挪动位置，而是独自坐在桌边静静想着刚才明宪和自己的对谈。紧紧握着拳，时而忍不住颤抖。不甘心沉沦在这种怅惘无奈的情绪当中。

蛮远春色正浓。蝶儿挥动着翅膀在姹紫嫣红中忽高忽低，时而亲吻着花瓣，时而啜吸着花蕊。快活的舒展身姿。鸟儿长鸣，长长短短的声线，构成一首美妙绝伦的乐章。

六角高飞的亭阁内，萧分宜一脸神伤独自坐在内中。宫女侍从一丛粉红一丛深蓝各自列队，躬身站立在不远处，不敢上前打扰。

李悠华换了一身浅紫色的长衫，从豫园的小径一路走来。从身旁的人手中拿过食盒。方才午膳时，见她并没有吃多少，心中甚是忧虑。特意安排人做了一些清淡的点心。

李悠华轻声迈步走进亭子，将食盒放在桌上。一眼便看见她面色不太好。连忙关心的问道，“和皇上谈的不愉快吗？”

“你来了。”萧分宜仰起头，露出笑靥，“园子里的花是不是开的很好。香气浓郁，连我的衣服上都沾染了香味。”

李悠华听她如此说，侧身看着不远处的花圃，果然是满园芬芳，让人移不开眼。

“是。花都开了，正是艳盛的时候。”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李悠华温柔一笑，“要不要过去看看。”

萧分宜摇了摇头，她的眼睛只能辨别光线的强弱而已，如何看得清满园春色。

“我想让你帮我。”萧分宜忽然开口说道，“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但是政事不能全压在明宪一个人身上。所以，我想请你代笔。”

略停顿一会，萧分宜接着说，“我可以完全相信你。”

完全相信。

李悠华心中一叹。这句话是真还是假，或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呢？来不及辨别。

“只要你相信我。剩下的事，我来做吧。”李悠华终究是答应了，他心内没有那时的喜悦，只有无端的心痛。

还记得这桩婚事是在怎样的交易下成的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今天终于要得到了吗？没有开心，只有心痛。为什么？也许从一开始，自己想要的并不是权力。而是父母的疼爱，兄弟和睦。直到现在，一切差不多了。父亲重视自己，兄弟们嫉妒自己。而母亲，李府的小妾，逝去十年无人问津，进不了宗祠的女人也得到了尊荣的封号。这果真是天底下最有价值的婚事。

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李悠华眼中闪烁着复杂而又沉痛的光芒，可惜萧分宜看不清。两个人就只能止步于这样吗？他不希望是这样。他期望了解她，关心她，触摸她，甚而两人可以相知，直到白头到老。

“你的眼睛不适这样强烈的光线，我们还是回宫吧。”李悠华温柔的说道，扶着她离开了亭子。走在豫园的小径上，两个人相偎的很紧。道路两旁是盛开的春花，金黄的色泽，闪动着油亮的光彩。长长的裙裾在两人的身后，划开一层一层的波澜。

太医又来上药。萧分宜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凭太医伺候。

“好了吗？”萧分宜摸了摸敷在眼睛上的白缎问道。

“是。微臣已经弄好了。殿下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很好。”萧分宜开口说道。

太医退出房间时，正好遇上进来的秋彤。以眼神询问，却得到摇头的答复。秋彤心一沉，脸色也肃穆了许多。

“殿下。杜兰在宫外求见。”秋彤轻声道。

“杜兰？”萧分宜想了想，“让他进来。”

杜兰站在停云宫外，一身黑亮的甲胄，身形高大的他却长了一张极其秀气的面孔，说话的声音也清亮。路过的宫女们都纷纷投来别样的目光。只是他此刻心内被一件事缠绕，无暇他顾。

杜兰单膝跪下，一抬头，看见白布覆眼的萧分宜，心头犹是一酸，收起遐思，“殿下，苏幼平进入京都了。还去过石府。”

萧分宜一震，立刻站起身，“他竟然来京都。他来做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他。”

“这件事是卑职失